祁长瑾微微怔住,“什么?”
云皎月擦去自己脸上止也止不住的眼泪,“我想过了,如果是你,今天这一次我不会后悔。”
抛开祁长瑾真的能从党争活下来,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也不想让男人从未拥有过她就死去。
云皎月鼓足勇气,“就现在,要吗?”
祁长瑾勾唇,伸手揉着云皎月的头发,欣慰女人竟然这么心疼他。
漆黑的眼里闪烁笑意,“要。但不是这种要法。”
云皎月有些意外,她只知道要圆房的话,姿势可能会有些不同。
也没听说过要法上还有不同。
祁长瑾并不想要寥寥可数的一次,他想要能够在一起的每一次。
心软,想放过她是真的。
贪图爱意,想要纠缠也是真的。
他认为两者并不冲突,甚至还有共通处。
“皎月,我知道你怕我输给宁顾行会死,才想长痛不如短痛地离开我。”
“但你可能……小瞧了生离死别对人的影响。”
云皎月不明白男人的意思。
祁长瑾缓缓开口,“世上万般愁苦事,无如死别与生离。”
云皎月既然想离开他,那他就替她查漏补缺。
解释道,“彼此爱慕之人,生时遭遇离别,是分隔两地后会悲伤不止,是时常挂念后会寄月相思。”
“而死时离别……”
“对活下来的人来说,就是叩问心扉时无可躲藏的相见无期,是了然人世间再无对方的音信可传。”
云皎月眸色浮现失落,心里空荡荡。
祁长瑾掌心贴着女人的脸颊,慰藉道,“生时离别,伤心与挂念都可控制。”
“好比过去近一年的时间,你我就算再恍惚和失控,也会因为彼此还在人世而遏制情绪。”
“可是皎月……要是有一天我真的抗争不过所谓命运,真的就死了呢?”
“那时,你还能控制自如自己的情绪吗?”
云皎月眼眸低垂,心情沉重,鼻息渐渐堵塞。
戳中泪腺似的泪珠子不停下坠,“我不知道。”
“尽管我有所心理准备,但我仍然无法想象。”
云皎月从没有具体想象过男人的死亡,更不敢想自己知晓死讯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也许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哭泣。
也许痛不欲生的感觉会日夜汹涌,时不时地来袭,让自己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