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连忙走上前,将宫欧从兰亭身上扶起来,宫欧伸出手擦掉嘴角的血迹,阴沉地瞪着地上的男人,“给我带走!不准他死,给我折磨着!”
“知道了,少爷。”
封德扶着宫欧离开,低眸瞥了一眼地上的兰亭,兰亭虚弱地倒在地上喘着气,眼中透着绝望。
“放手!”
宫欧向来不喜欢自己懦弱在别人面前,他伸手推开封德,步伐微晃地朝着时小念走过去。
时小念看着他不稳的身形,忽然明白他为什么在兰家时不肯绑架她了,他没有把握绑着她能安全离开。
原来,他身上的伤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
像喝醉的人,宫欧一步步走到时小念的面前,一双眸子依然漆黑深邃,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靠在树上没有动,双眼迎上他的视线,说不出话来。
“砰。”
一个踉跄,宫欧几乎是跌到她身上的,中间隔着一个宫曜,时小念被撞到,身体各个关节传来疼痛,但她不敢出声。
她怕宫欧难受。
宫欧站在她面前,看着强光将她的脸照得一片雪白,没有一点血色,他的脸慢慢逼近她,低下头抵在她的额头,伸手抚上她的脸。
他的额头冰凉,手指却温热得厉害,触及她的皮肤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两张脸双双挂彩。
“时小念,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你怎么就能这么胡闹。”宫欧说道,本该是歇斯底里的语气到了她这里只剩下虚弱与无奈。
鲜血从他胸口的伤渗出来。
时小念靠着树,一双手还搂着宫曜,闻言,她动了动嘴唇,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出来,声音沙哑得只有他和宫曜才听得到,“你自己说的,你救儿子,我救你。”
“你是有多笨听不出我在开玩笑。”
宫欧虚弱地问道。
“嗯,听不出来。”
时小念承认了自己的笨。
“愚蠢。”宫欧抬起手按到她的脑后,骂着她。
风从树林中穿过,刮着他的伤口像被刀割一样疼痛
“……”
时小念没有说话,只静静地靠着他,靠着大树。
两个人都说不了多少的话,好久,宫欧贴着她的额头问道,“告诉我,你没事。”
“我没事,宫欧,我好好的。”
时小念顺从地答道,哪怕身上的疼痛一直在叫嚣。
“嗯。”
宫欧满意地应了一声,想带着她和宫曜离开,却也不剩什么力气,只能这样僵硬地站着,牢牢地贴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呼吸。
呼吸,是确认活着最真实的证据,而他太需要这样的证据。
一群保镖站在旁边,封德看着他们,淡淡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旁边的保镖,说道,“把现场收拾一下。”
“是,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