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宫的眸子猛地缩起,转过脸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
好,那就说到明白为止。
洛烈站在那里,一双眼凝视着宫的脸庞,沉默了半晌一字一字说道,“宫,我喜欢你,你呢?”
这是当年他的告白。
当年,宫就趴在桌子上,他就坐在旁边,凝视着,告白着,然后就听到宫的那一番话。
现在,他终于明白宫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说出那些醉话,原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
宫醉着,却比任何人都清醒。
“……”
宫的脸色煞白一片。
看着他这样的神色,洛烈近乎绝望地闭上眼,自嘲地笑了一声,“看来我猜对了,你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逃避,对家族是如此,对席钰是如此,对我洛烈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时小念把我们之间的这层纸捅破了,你能装傻一辈子吧?”
这话里已然有了指责的意思。
宫咬了咬牙,直起身体,看向洛烈嘴角边的一抹自嘲,道,“就算我早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想知道什么?他能知道什么?“早知道了又怎么样?”洛烈看着他,不懂哪来一股气,整个人猛地俯下身,双手按在白色的被面上,一双眼紧迫地盯着宫,脸近距离地逼近他,“宫太太说我没有勇气,我想我真是和你一样懦弱,但我不会像你一样,一次又一次地逃避,我知道改正!”
他靠得太近,宫几乎能感觉他的呼吸声。
“你究竟说什么?”
宫往后靠了靠,脸上没有表情,只有长长的眼睫毛狠狠地颤了颤。
“第一次趁你喝醉了我说,是我错。这一次不会了。”洛烈俯着身站在那里,一双眼中满是坚定,“宫,我喜欢你,你呢?”
“……”
宫僵住,他想从这张床上下去,但他动不了,骨骼各处都叫嚣着疼痛。
洛烈没有退步的意思,人继续往宫靠近,一双眼睛深深地盯着他,宫往后退去,洛烈再接近。
病房里只剩下呼吸。
宫不断往后退去,洛烈不断靠近,鼻子几乎触碰上他的,宫退无可退,枕头被他压得陷下去,看着静在眼前的一张脸,宫伸出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洛烈!你究竟想干什么?”
“发怒了么?”洛烈清冷地笑出一声,“那你告诉我答案,清醒地告诉我答案!”
闻言,宫的怒意全部被勾了起来,从喉咙里低吼出来,“既然你知道我早就明白,你也该知道我的答案,我的答案从来都很清醒!”
几年前得不到结果,他以为过了几年就能得到?
“你说啊!”他要听宫亲口说出来,清醒地说出来。
“我宫不爱男人!你离我远一点!凭你一个医生也想接近我?”
宫咬着牙道,语气透着浓烈的愤怒。
“不爱男人?那席钰算什么?”洛烈站在他病床边,整个人俯身看着他,喊得比他更大声。
与其说这是告白的现场,不如说是吵架的现场。
“他就是席钰!”宫吼道,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和你的取向不一样!”
他说得很用力,字字重音。
他就是席钰。
他不爱男人,但他爱席钰,就是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