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起?”
从警以来,白中元亲眼见证了法治社会的进程发展,也参与侦办过类似的案件,在没有明确提示下着实记不起来。
“给你提个醒,当年是谁死死踩着楚六指的?”
“你是说……”白中元想起了一个人。
“没错,就是胡巴。”
许琳的话彻底唤醒了白中元的记忆,而这也让他锁起了眉头,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跟胡巴扯上关系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现在说起胡巴,可能知道的人已经不多,若是搁置到十几二十年前,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尤其是对于办案刑警来说,对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明知道有些案子是他做的,但就是拿不出定罪的证据。
换言之,胡巴不仅心狠手辣,城府更是深的可怕。如果不是那起枪击案抓了现行,怕是依旧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刚刚进入警队时,白中元仔细研究过胡巴以及他作案、脱罪的方法和手段,严格来讲其实并不怎么高明。惯用的套路就是制造不在场证明、拉人出来顶罪,从而逃脱掉法律的制裁,好几条命案都是如法炮制的。
可怕的是,每一个出来顶罪的人都对他忠心耿耿,无论警方采取什么方法,最终都会独自揽下罪责。刑侦工作的本质是证据,因此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胡巴是幕后真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
这也是白中元最为“佩服”胡巴的一点,他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人格魅力,可以让人舍弃性命追随呢?
当然,对付这样的人,警方也有着针对性的办法,那就是断其手足、除其党羽,使之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事实证明,警方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眼看着势力愈发单薄无法再兴风作浪,胡巴便开始坐不住了,再三的思虑后打算孤注一掷。
比如想办法洗白,做一名“正经”的商人。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可是屡见不鲜的。
那一次,胡巴可以说赌上了全部的身家,没成想败在了许长丰的手里,无路可走之下谋划了那起闹市枪击案。只是他没有想到,许长丰并没有坐在车里,就连开车的司机都是刑警所扮演的。
法院判决结果——无期。
有关胡巴的案件,白中元都没有参与过,除了透过卷宗了解之外,剩下的便是从警队前辈们口中听来的。
总结起来一句话——胡巴是省城有史以来最令警方头疼的犯罪分子。
至今,白中元都牢记着这句话。但印象最深的,还是父子没有决裂之前,白志峰的谆谆教诲:“胡巴不是冲动的人,我始终觉得那起闹市枪击案与他的行事风格很不相符。你记好了,以后不管任何时候,只要牵扯到胡巴的案子,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别人啖肉饮血,他可是吃人不吐骨头。”
白中元有着清晰的印象,当时回应了年轻气盛的话:“不吐骨头又如何,下半辈子还不是要在监狱中度过?”
白志峰当时沉默了好久,再开口的时候使劲儿拍了拍白中元的肩膀,言语中也藏着深深的担忧:“对于某些犯罪分子而言,世界上最安全、也最方便潜匿的地方,就是监狱。相信我,他会出来的。”
不管现在的关系如何,白中元都必须承认,自己之所以有如此高的办案天赋,十之有九都是遗传自白志峰。甚至直到今天,对于一点都是深信不疑的,如果白志峰的没有处于半退休状态,如果依旧奋战在一线,那在刑事案件侦办上,仍然是略胜一筹的,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超越过他。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自知之明,在想到胡巴的时候,才会想起白志峰说过的那句话,从而有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
“楚六指当时是什么样的?”白中元相信,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许琳要清楚的多,毕竟她之前在总队情报处呆了多年。
白中元的所思所想,许琳是毫不知情的,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当时楚六指在他们那个圈子已经是小有名气了,因为胡巴的势力太大不得不蛰伏着,忍气吞声的回报就是等到了致命一击的机会。”
“这么说,楚六指打了一手好算盘。”白中元颇为感慨,果然混社会的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给许长丰报信,能卖个天大的人情,同时又能将胡巴推到警方面前,让其再也翻不起任何的风浪。”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也确实救了许长丰一条命。”
“嗯。”
白中元无法否认这点。
“还有个消息,你可能会感兴趣。”
“什么?”
此时的白中元,胃口已经完全被吊了起来,就连那股子疲惫也一扫而空了。
“你知道死在仓库的人是谁吗?”
“不是袭击你的人吗?”白中元没有想到话题会转到这个上面,不由的面露狐疑,“难道不是?”
“是,这点已经得到了证实。”许琳点头。
“从哪里证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