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君昊给刑临扎完针,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门从里面被打开,谭君昊晃悠着走出来,虚弱的样子比刑临还像病人。
谭君昊面对康承白瑾等人询问的眼神,笑了笑说:“没事了,不过这阵子得好好休息休息。”
谭君昊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刚来查看情况的孔铭说:“没事就好,想必大家都饿了,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大家去吃饭吧。”然后指着身边的一个丫鬟说:“这里交给她来照看就行了。”
孔铭这么一说,谭君昊刚刚还虚着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虽然扎针看起来不费力,可两个时辰下来,其实比练武都累。
谭君昊一马当先跟在了孔铭身后准备去吃饭,康承潘兰紧随其后,潘欣、久安、依霖依墨、齐辛齐扬、沐雨也跟着走了,白瑾站在最后,对着前面招呼了一声:“你们先吃吧,我等会儿再去。”
康承回头看了白瑾一眼,走回来将玉佩交到白瑾手上说:“虽然不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效果会怎么样,不过还是让它在刑临身边比较好。”说完就跟着孔铭走了。
白瑾看着手里的玉佩,心想康承和刑临君昊他们,感情肯定不是一般的主仆关系可以形容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命根子似的玉佩离身。
白瑾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走进去。
刑临躺床上,脸色虽然还是有些难看,可比刚才好多了,只是眉头还皱的紧紧的,看来身上还疼的很。
白瑾把玉佩塞进刑临手心里,然后拧了毛巾给刑临擦脸上的汗,擦着擦着,刑临皱着的眉头慢慢展开了,白瑾这时候才稍微放点心。
屋里的灯光慢慢暗了下来,白瑾找了把剪刀把烧焦了的灯芯剪了剪,屋里又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灯光很快又洒满了屋里的每个角落。
白瑾把剪刀放回原处,转过身时刑临眼睛已经睁开了,白瑾冰一样的脸瞬间融化了。
她坐到床边,把刑临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着急麻慌的问:“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依着刑临以前的性子,要是有人敢在他跟人决斗的时候插手,他绝对能扒了那个人的皮,今天在擂台上,他也着实被白瑾气得气血攻心,甚至在脑海中已经闪过万千整白瑾的方法,可当意识到被整的是白瑾的时候,那万千的方法瞬间一个都想不起来了,更何况他也明白当时白瑾为什么会出手把他和肖莫风分开。
病了伤了,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总是亲切的,尤其是当屋里只剩一个人的时候。
刑临睁开眼的时候,白瑾正弯着腰用手里的剪刀剪灯芯,屋里刹那间亮起来的灯光,不知怎么的,好像一下子把他的心填满了似的,心里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满足。
刑临沉浸在这股满足感中,连白瑾问了他什么都没听到,当白瑾又问了他一遍之后,他才摇摇头说:“不疼了。”
白瑾以为刑临是怕她愧疚才这么说的,心里更愧疚了,嘴里就嘟囔着:“怎么可能不疼,吐了那么多血,身体里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呢。”
刑临心想,我要疼我还用得着跟你客气,我是真的不疼了。
这么一想,他才暗自奇怪起来,自己受了那么重的上,怎么可能身上一点都不疼呢,总是谭君昊的医术再高,也不可能让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恢复的怎么快。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想看看自己力气恢复了几成,手一动,立马察觉到自己手里多了个东西,一下子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不疼了。
王爷这玉佩,也忒神奇了。
白瑾顺着刑临的视线看向刑临的手里,瞧着本来就够破的玉佩又多了几道裂纹,兔子似的从床边往后撤了几步,然后指着刑临手中的玉佩说:“你不是刚醒吗?哪来的力气把这石头又捏出几个缝儿来啊?”
刑临看见玉佩上多出来的几条裂纹,刚散去的汗又回来了,这可是他们王爷的宝贝疙瘩,要是坏他手里,他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啊。
可是,“我压根没捏它啊?”
“难道它要寿终正寝了?”
纵使刑临浑身无力,可还是阻止不了他用尽全力翻出两个白眼甩给白瑾。
这时候再讨论玉佩为什么会碎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接下来只能想办法弥补过错了。
两人跟背着家长打坏了家里花瓶的孩子似的,开始发散思维想办法,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白瑾给玉佩做了套“衣裳”给玉佩穿上了,企图康承在给玉佩脱衣服看见玉佩真容之前她好跑的远远的。
至于躺在床上不能动的刑临,白瑾鼻子不是鼻子眼不眼的瞅了刑临一眼,“你放心,你们家的王爷护着你们家的人,他不会把你怎么着的,再说这玉佩只是多了几条缝儿,又不是粉身碎骨了。”
刑临被白瑾堵的一愣一愣的,最后还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就这样,两个人一躺一坐的等着康承回来,就跟等待法官宣判似的,外面有个风吹草动,白瑾都得跳起来开门看看。
刑临有些奇怪,“你不是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尤其不怕我们王爷的吗,怎么现在慌成这个样子?”
白瑾把刚打开的门关上,捂着自己的心口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心慌,慌的都快喘不过来气了。”
白瑾说着,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康承站门口,问:“你慌什么?”
白瑾差点被康承吓得跳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将装进小荷包里的玉佩双手奉上,破天荒的恭恭敬敬的对康承说:“王爷,这是您的玉佩,您拿好,这荷包是我亲手做的,不用谢我,能为王爷做事是我的荣幸,也不用夸我绣功好,因为骄傲会使人后退,就这样,王爷您休息,我先走了。”
白瑾说完撒丫子就跑了。
康承被白瑾那套虚伪的说辞弄得差点把晚饭给吐了出来,他瞧了瞧手里的荷包,颜色和床上的床帘一个色儿,再仔细瞧瞧,好家伙,床帘上少了一块,再瞧瞧荷包上的图案,歪歪扭扭一个承字,还是一道线拉出来的,只在比划转弯的时候才缝一针。
康承从出生到现在,收到的礼物不计其数,这么不走心的绝对是第一个,估计也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