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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3页）

她努力控制声音，让歌声显得温柔而多情，并且唱完了整首歌。

孟巡抱紧她的腰，在她的小腹前哽咽轻喃：“阿姐……”

他彻底陷进半梦半醒的迷障里。

许赞吞下满心恐惧和厌恶，用手轻轻抚一抚他已经泛银的头发：“阿巡，你还想让阿姐做什么？”

“你给我讲，阿加莎的《无人生还》，在桐镇的时候，你都没讲完。”孟巡闭着眼睛，如梦呓，又似撒娇。

“好。”许赞清了清已经半哑的嗓子，凭着多年前读过这本小说的记忆，慢慢讲起来。

她魂不守舍，讲得前言不搭后语，好在孟巡似乎并不在意，闭着眼睛躺在许赞腿上，安安静静地听着。

他似乎只是在享受许赞的声音。

房顶上传来嗡嗡的声音，像脚步声，又像是好多人说话。

许赞下意识停住了讲话。

孟巡闭着眼睛，弯一弯嘴角：“竟然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他摇摇晃晃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瓶药片来，倒出两粒，捏在手里。

房顶上传来嗵嗵的砸东西的声音。

孟巡朝许赞笑笑：“阿姐，那年我水土不服，你给我拿来中药，又苦又辣，是你陪我一起喝下去的。现在你再陪我一起吃药好不好？”

他把一粒胶囊递给许赞，见她迟迟不动，他笑道：“吃啊。”

许赞把手迟疑地凑到唇边，似将药含了，孟巡这才将另一粒放进嘴里，重新在许赞大腿上躺下，闭上眼睛：“你还像当年那样，给我捏额头，哄我睡觉，好不好？”

许赞迅速将手里的胶囊扔了，伸手去抚孟巡的额头。

孟巡的嘴角似乎微微勾了一下，就再无声息。

*

平房区有地下室的房子一共有三间，霍廷昀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脚步匆匆地跑在一行人最前面，一间间找过来。

在最破旧那间平房的厨房里，他找到了那个地下室的入口——上面没有积土，明显是经常进出的。

“在这儿！”他一边用力拉盖板，一边回头大吼。

天已大亮了，为霍氏一案来缉拿他归案的警察也到了，此刻终于追上他，给他带上手铐：“霍廷昀是吗？走吧。”

陆行舟带着两个警察推开霍廷昀，急匆匆下地下室。

孟笑晗眼神复杂地看一眼霍廷昀，对两个押着他的警察道：“两位，能不能稍等一下，让他……看一眼。”

孟巡服用了剧毒的氰化钾胶囊，已经毒发身亡，被两个警察抬出来，身体直挺挺的。

许赞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陆行舟冲进去的时候，脸色青紫的孟巡还躺在她腿上，而她，已经吓得眼神发直，整个人都僵了。

陆行舟打横抱着许赞，抱出那间平房，一路小跑着抱上救护车。

许赞木木地躺在陆行舟怀里，双眼无神，直到看到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外套盖着双手的霍廷昀。

一个面色苍白蓬头垢面，一个鼻青脸肿满脸血迹。

他们对望着，直到视线被层层挡住，再看不见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