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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昌的安分守己,可以说是立于两派之间,寸步难行。
太后惦念着他父母的情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放纵。
可同样这对他的枷锁,也愈加沉重。
他避无可避,但是内心的那道坎却过不去。
他是知道魏云霄并非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一直对此心怀愧疚。
宁亭欢在跟魏远之逃出皇宫的时候,留下了他一人。
若不是魏云霄的吩咐,合宫上下谁人胆敢怠慢。
所以他一直记着,一直用着自己的办法,帮助他们一次又一次逃脱太后的操控魔掌。
时添在和魏怀沧踏入宁王府时,魏宁昌正在静堂。
那是一处,能让他静下心,够审视内心的佛堂。
时添推开门,屋内那人岿然不动,阖眸跪坐在蒲团上,手上把转动着念珠。
正对着的是一幅画像,画中人粉纱荷袍,娇柔宛似荷花,含眸多情。
魏宁昌手上动作一停,缓缓睁眼,目光注视着那画上的女子,徐徐开口,“你们来我宁王府,有何贵干。”
魏怀沧刚想开口,却被时添摇着头示意。
他道:“宁王可知,苏某的父亲受伤之事。”
“苏相受伤了?”魏宁昌的语气诧异。
“伤吾父之人,乃是前朝王爷魏远之。”
“……”魏宁昌终于转过头,眸清似水,“太傅是来同本王兴师问罪的吗?”
时添浅笑,“不敢,但是宁王敢向苏某保证,魏远之未曾藏匿于宁王府吗?”
“放肆。”魏宁昌眉宇一皱脸色愈加不善,他站起来一身素袍窸窸窣窣发出些动静来,“怀沧,不如管好你的太傅,教他如何遵循礼数。”
“二叔何必恼羞成怒呢,这魏远之是否藏匿在这,谁说的准呢,不如就让侄儿搜一搜吧。”
“你敢?!”
魏怀沧还偏偏就敢了,甚至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还是时添打了个眼神才有所收敛。
“宁王不必担心,我们前来不过就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孰轻孰重你自有定论。”
“陛下的心思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暗藏罪犯,伤的是自己而同样伤的又有谁呢。”
“……”魏宁昌对上时添深幽的目光,仿佛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他探查清楚,这种感觉很糟糕。
“他确实不在这里,前不久曾出现过,不过我不欢迎他便赶了出去,如此你可满意了?”
【宿主这是真话。】
“嗯。”
“魏远之百死不抵一罪,为了他的欲望而牺牲牵连的人,数不胜数。”
“亦是万般不能赎清的,请宁王明断是非。”
魏宁昌苦笑一声,“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陛下要你来当太傅了。”
时添抿唇不语,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现在也该离开了。
魏怀沧懂得察言观色,看到时添的模样便朝着魏宁昌行了个礼,带着人走了。
目睹他们远去,魏宁昌才吐露出下句,“看透是非,能言会道,一句道破人心诡测,苏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