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谁告诉你的?”安如兰脸色苍白如雪,不光是神色,她的声音都透着惊慌,她近乎疯狂的望着付钧宴,努力忍住,才没有落荒而逃。
显然,安如兰的一切反应,在付钧宴的意料之后,眸色幽暗得犹如大海,看上去平静无波,不悲不喜。
“您的丈夫,苏诺的父亲,并不是失踪,他是肇事逃逸。”他一字一句,咬字极其重的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寥寥十几二十个字,却犹如千斤重般压在安如兰身上,她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身子好似掉进冰窟窿般,冷得直发颤。
许久……
“他父亲的事,谁告诉你的?”她的声音好似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缥缈,显得有点不真实。
身体猛的僵硬,目光惊慌的看着付钧宴,脸色尽是担忧,“诺诺也知道她父亲的事了么?”
提到苏诺,付钧宴心头堵得慌,这天,对他的小女人真是不公平,让她承受了那么多不该她这个年纪承受的磨难,到现在都还不愿意放过她,她那么无辜,他怎么舍得告诉她这近乎残酷的真相,“妈。我希望这件事,永远都不要告诉诺诺。”
“好,好……”安如兰捂着胸口点头,脸色才恢复些了血色,想了想,又道,“这件事,应该随着苏志远离开就被埋,为什么几年之后,你会去查她父亲的事?”
当年,她昏迷住院,醒来之后,早已经物是人非,为女儿心疼的同时,她也松了一口气,那个男人触犯了法律,他若没跑,她还要忍着心痛去告发他,到时候,面对犯罪的父亲,亲手送父亲进监狱的母亲,女儿该如何自处?
“当年,苏志成被人坑了,公司面临着破产,那场车祸,其实根本不是交通意外,而是精心策划的谋杀,对吧?”付钧宴对安如兰想知道的只字不提,接着说他的推论。
“你找到那个人了?”要不,为何当年苏志成公司快要破产的事都知道?她记得,苏志成认为公司还能起死回生,所以,若不是她无意中听他跟别人在电话中提到,他是连她都瞒着的。
“没有,我只是不经意知道了。”时间若是可以回溯,他情愿不去调查凌雄的反常。这样的结果打得他措手不及,而且,这将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定时炸弹。
“偶尔听诺诺提起她的父亲,原本想找到他,请他参加我们的婚礼,这样,诺诺的生命里才不会留下遗憾,没想到,他的踪迹没有寻到,手下把当年的事查出来了。”付钧宴选择了隐瞒,真相,他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安如兰点头,这个解释也算说得过去,女儿的婚礼,想让父亲参加,是天经地义的,老公想给老婆一个惊喜,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她就算不信,也只能接受这个毫无破绽的答案。
理了理思绪,她猜不透付钧宴找她摊牌的目的,小心翼翼试探道,“你告诉我这些?想怎么做?”
眼中透着浓浓的紧张,难道,因为有一个潜逃中的父亲,他对诺诺开始嫌弃了?
“今天跟妈开诚布公的谈,只想您心里有个底,我不希望它对诺诺造成什么影响,让它成为我们心底永远的秘密,今后,谁问您,都不能说。”付钧宴叮嘱道,“诺诺为了您受了太多苦,终于守得云开见明月,能跟您在一起生活,我不会让任何事来打破家里的宁静,让她伤心落泪。”
付钧宴说得真诚无比,看得出来,所有事情他都是站在苏诺立场上,为她认真考虑过的。
原本以为,不过是不想负责而离开的父亲,某一天,出其不意的告诉她,都是假的,父亲是杀人犯,这样的冲击,很有可能让人崩溃,若只是这样还好,要再加上,他父亲策划你场意外,针对的是她现在的……
无论从哪方面出发,他都必须把她瞒得死死的。
安如兰松了一口气之后点头,“你能这么为她想,我就放心了,从最开始,我就没打算告诉她真相,我情愿让她觉得,那个人不过是一时懦弱承受不出而逃走,至少,在她心目中的父亲还是爱她的,而不是那个,拉着我们母女两跟他一起去死的男人。”
她顿了顿,擦去眼角的泪花,接到道,“我总在想……这孩子一直想不起那段记忆该多好。”
付钧宴望着安如兰眼中的慈爱,心道,他现在能理解小女人对这位母亲执拗的依赖了,因为,这个柔弱的女人,用尽了最大的努力,不让苏诺受伤害,或许,这就是母爱的力量。
安抚的对她勾了勾嘴角,“妈,事情都过去了,您能醒来,对诺诺来说,比什么对都重要。”
安如兰释然一笑,听出来他这是在安慰她,有些欣慰,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
“要是没事了,你就下去陪陪诺诺吧,这两天,她被你吓到了。”安如兰提醒道。
“妈,还得耽误您一会儿。”
听出付钧宴语气中的慎重,安如兰忍不住端正了姿势,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付钧宴眸子中透着执着,说话的声音更是真诚,“我跟诺诺结婚了,会尽快准备好婚礼,虽然,我跟诺诺的开始并不是那么完美,我也伤害过她,我知道,妈对我还抱着些成见,但我爱她,以后会加倍珍惜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所以,还请妈祝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