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此刻还没从温情中缓过神来,她脸颊上染着一层暧昧的红晕,久久才摇头。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人的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存在,现在,他已经习惯抱着她入睡,那种填满他人生的满足感,只有她,才能带给他这种美妙的感觉。
“……”苏诺坚定否决,拒绝他的诱惑,“我跟媛媛睡。”
付钧宴搂着她腰肢的手力道加重,无声的表达着不满。
苏诺哭笑不得,安抚得笑,“就陪她一万,以后,我都陪你,你不知道,我就刘媛这一个朋友,没遇到你之前,高兴、难过都是她陪我分享,现在,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我不能丢下她的。”
“就一次,再没下次了……”付钧宴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强制压下身体内叫嚣的渴望,良久,呼吸才恢复正常,继续道,“东方那头,我会让他抓紧,要是那个渣真的有家庭了,让她尽早走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有从前段感情彻底走出来,才能更准确的抓住下一次幸福。
苏诺笑了笑不语,若真像他说得这么轻松就走出来了,刘媛,又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二十几分钟之后,车,在刘媛的住处停下。
天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了,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因此,即便付钧宴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也不担心被人发现,成为明早的新闻头条。
苏诺跟付钧宴道别之后,赶紧下车,生怕晚一秒,就被男人强硬抓回去了。
付钧宴目光透过车窗,目送她的玲珑的身影越跑越远,望着她在拐角消失之前转身跟他挥手,最后消失不见,良久,久到他确定女人不会调皮从拐角蹦出来给他一个惊喜,这才转头目视前方,示意付铭离开。
想一想心里就不平衡,晚上,他老婆陪别人睡去了,而作为正牌老公的他,却只能独守空房了。
苏诺上楼之后,在门外按了好几声门铃,刘媛才姗姗来迟,门一打开,她就被眼前的情景震得呆愣原地。
房内,杂乱无章,一地的狼藉。
碎纸屑、各种食品包装袋,撕成条状的照片,铺了厚厚一层,茶几上散落着十几瓶喝空的啤酒瓶。
“家里遭贼了?报警了吗?”她尽量让话题轻松些。
显然,她的笑话并不好笑,刘媛不雅的打了个酒嗝,赤脚踏过地上的狼藉,不管不顾的倒回沙发上,好似苏诺的话不存在似的。
“这些酒你一个人喝的?怎么不喝死你,到时候喝个胃穿孔出来,难道别人还能为你痛?”苏诺费了不少力,扫出一条通往沙发的路,坐在沙发上,拍了拍刘媛肩膀。
刘媛的神志还没有彻底被酒精麻醉,望着苏诺的眼神充满绝望,从沙发上爬起来,睡在苏诺怀里,好似压抑许久的悲伤终于找到了出口,一句话不说,泪水无声顺着脸颊汹涌而出,那无声的悲伤,看在苏诺眼里,忍不住跟着她流泪。
“昨天……他也看见我了,居然还有脸找我……”
刘媛声音无力且沙哑,紧紧咬着嘴唇,才没有哽咽出声,她不知道,那模样,更令人心痛。
“他找你做什么?”苏诺接着她的话往下问,带着怜惜,软软的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想让她知道,哭出来,一切都会过去。
心中的疤痕,重要揭开,才有完全康复的可能。
“他只是说不好意思……当年他不敢不告而别……”刘媛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这句话,用去了她所有力气,“诺诺,至始至终,他都没告诉我为什么,我固执的想知道答案,显得多可笑……”
后面的话,苏诺没听清楚,只看见她双唇一张一合,却没有一丝声音,此刻,刘媛犹如易碎的娃娃,一碰就消失。
人的初恋总是美好的,这件事埋在她心底好几年,而现实却总是那么讽刺,你还在原地等候,别人却早已翩然远去。
看到等候那个人,成为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那种痛,就犹如生生在她心口捅刀子。
苏诺轻轻拍她肩膀,想安慰她,想给她打气,可,张了张口,将要出口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在感情世界里,那种失去爱的痛,任何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麻醉,可能是经过发泄她轻松了,又或许,有了苏诺的陪伴,她感觉安心了,就那么,静静在苏诺怀中陷入梦想。
苏诺轻轻把她放下,她眼睛闭着,眼泪还没止住,皱着眉头,伸直蜷缩成一团,好似在抗拒整个世界般。
摇了摇头,苏诺进卧室抱出棉被为她盖上。
她也没闲着,把茶几上的酒瓶丢出去,打开房间窗户让空气中醉人的酒气散去。
脚下散落一地的照片,属于那个男人的,早被她剪得五马分尸,大约还能见到他们那时候青涩的模样。
旁边散落着的是她对那段美好的记录,一笔一划,都显得那么慎重,包含期待。
苏诺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东西刘媛有多看重,这些东西,其实是宁尤留给刘媛最后的念想。
大学时候的他们,都有一颗赤子之心,什么都想与对方分享,什么浪漫的事他们都做过,比如,在学校喇叭表白,比如在雨中漫步,比如交换彼此的日记,这样,好似陪他在两人还没相遇的岁月走过了一遭般,比动人的誓言还要优美动人。
接着,宁尤就那么突兀的消失了,属于对方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还,刘媛将这个本子当宝贝珍藏着,最开始的时候,每到夜深人静,就能看见她抱着日记本躲在被窝里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