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像树懒一样挂在钟剑身上,说什么都不愿钟剑离开。
这个电话号码是临时刚装的,知道的人不多,钟剑怕真有急事,又是哄又是说了一堆好话,KK却不买账,那边电话催命一样响个不停。
对于她的胡搅蛮缠,钟剑也很无奈,只好使出必杀技——卖萌。
KK看到钟剑那包子一样的脸,哈巴狗一样讨好又可怜兮兮的眼神,两个拳头放在腮帮,还撅着嘴,贱贱的样子,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拉扯到伤口,又哎哟哎哟痛叫出声。
钟剑连忙把她抱在怀里,不敢再作怪了,KK闻着钟剑身上的味道,难得露出几分小女人姿态,小脸微红,小声埋怨道:“都怪你,好好的逗人家笑。”
钟剑撇了撇嘴,不敢反驳,“以前你挺温柔的。”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温柔咯?嘁,你见过钓鱼吗?鱼上钩了,谁还会继续把鱼饵给鱼吃的,你还是乖乖从了我吧!”
“你这话这么耳熟?不都应该男的说嘛?”
“噗哈哈……哎哟,哎哟,你走开啦,又逗我笑,快去接电话,还有记得饭菜热好后叫我,本宫再睡几分钟,唉!活着真不容易,要是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说着,她又慵懒的闭上了眼,没有注意到钟剑眼睛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忍。
钟剑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发丝,语气勉强道:“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KK露出满意的浅浅笑容,朝他身上靠了靠。
钟剑在她身边又陪了会,见她呼吸慢慢平缓,大概又睡着了,才站起身,来到客厅的电话机旁,翻看了下刚才的来电提醒,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回拨了过去,几声之后对方拿起了电话,钟剑没有做声,只听到那边传来阿鬼忐忑的声音:“大佬,我是阿鬼啊。”
“嗯!”,钟剑听到那边传来嘈杂的车鸣声和路人交谈声,确定阿鬼是在路边给他打的电话,又问道,“什么事?”
阿鬼松了口气,“大佬,上次你让鬣狗和我处理细仔家的后事,我们把他们送火葬场了,剩下的钱请人做了场法事,骨灰盒还放在他们以前的租房里,现在房东说要收回房子,让我们把骨灰拿走,你看……”
香港人迷信风水,很忌讳这些东西,即便是打生打死的古惑仔,也不会轻易碰这些东西,更别说放到自己家里了。
细仔是钟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虽然仅仅相处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到,但却熟悉了很久一样,现在回想起来,脑海中依旧能够回忆起他那时而腼腆,时而得意,时而卑微的脸。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他的死没有人去关心在意,像颗尘埃一样不起眼,但钟剑一直记挂在心上,或许是因为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
钟剑沉默了下,“我明天过去看看,你和鬣狗现在怎么样?”
阿鬼抱怨道:“大钟哥,你不在以后,也没有人关照我们了,鬣狗在货场帮人搬货,我在夜场泊车,大佬……以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你什么时候出来摇旗啊?”
钟剑也是一脸茫然,对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他也无所适从,只是轻轻道:“快了,快了。”
阿鬼惊喜道:“大佬,你不知道现在你的名号在铜锣湾多威风,全香港人都知道铜锣湾之虎钟剑的大名了,哇,我跟同事说,我跟过你,没有一个人相信的,以后我一定要在他们面前威风威风……”
钟剑拿着话筒,静静的听着阿鬼一个人不停的唠叨,几分钟后,他挂断电话,嘴角露出苦笑,这样的威风,不如不要。
“饭菜好了吗?”
“好了,我给你送房间来!”
钟剑连忙跑去厨房,穿上了围裙,再次扮演起顾家的小男人角色,晚上又陪着KK裹在毛毯里,一起看了半宿的恐怖片,到凌晨三点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