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飘起了小雨,冷风吹过,江子笙微微瑟缩了下肩膀。
单薄的身影落到了任承泽的眼底,他眉心微微一皱,向着暗卫使了个眼神……
仵作终于姗姗来迟,向着县太爷行了礼之后,就要去扒开草席。
“你们想干什么!”妇人慌乱的趴下紧紧抱住尸体心痛欲裂,“我的孩子还不够命苦吗,你们竟还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我可怜的儿啊……娘对不起你啊,让你错喝了毒医的药……”
任承泽嫌恶地看了眼妇人,县太爷立即了然于心。
“来人啊,刁妇妨碍公务,抓起来!”
“是!”衙役听令立即上前将死死抱住尸体的妇人抓了起来。
没了阻拦仵作立即开始验尸,将尸体的衣服全部解了去,顿时露出了骇人的一幕。
尸体上露出了各样的青紫淤痕,想必长期遭受虐待。
将尸体翻了个身,后脑勺处有一个伤口,血肉模糊,好在伤口不深,似乎不足以致命。
再掰开尸体的嘴巴,将残留的药渣用白布仔细的包起来。
“怎么样?”县太爷看着那些大小不一的伤痕,心下默默的松了口气。
仵作不好当场表明,将验尸的结果悄声在县太爷耳边说了遍。
县太爷脸色立即不好了,又把结果跟任承泽说了遍,小心翼翼的观望着。
就在一片静默时,那妇人狰狞地笑了起来,“杀人偿命,毒医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江子笙抬头看了妇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杀人偿命?”
被江子笙突兀的反问,妇人心里咯噔一下,紧咬着牙关,恶狠狠道:“若是大人不能还民妇一个公道,民妇就算是爬,也要爬到金銮殿告御状!”
“大人我能亲自检验下尸体吗?”江子笙不理会妇人话锋一转,看县太爷点头,在尸体边半蹲了下来。
江子笙将尸体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目光落在后脑勺的伤口上,眼睛一亮。
她慢吞吞地站起来看着妇人:“这位夫人,你孩子后脑勺处为什么会有个那么大的伤口呢?”
妇人脸色微微变了变,强自镇定地道:“这个伤是抗尸体的时候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才有的。”
“哦……”江子笙恍然大悟一般,从仵作带来的工具里找出了把锋利的刀,朝着尸体的脑袋猛的一刀划拉下去……
江子笙的惊天之举立时引起了一片吸气的声音,一些胆子小的直接吓晕了过去。
江子笙面色不改,锋利的刀刃直指死者脑颅,语气平淡地道:“切开脑颅可以看到尸体的后脑处共受了两次伤,如这夫人所说,外面的伤是死后撞击形成。不过这伤不是不小心造成的,而是故意为之!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将原本的那道细小却致死的伤口掩盖住!我说的没错吧?”
妇人惊恐地摇头,奋力地辩解:“孩子的后脑是受过两次伤,但都是死后无意造成的。”
江子笙没有理会妇人而是看向县太爷道:“观察这两处伤我们可以发现,深入脑袋的那伤周围已经结了淤黑的血痂,外面的则还是湿黏的,死者死去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可以明确得出导致死者真正死亡的原因正是刺入脑袋的那道伤!”
江子笙的解释让一旁的仵作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妇人看事情马上就要水落石出,奋力挣扎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娃明明是喝了你的药毒发身亡的,你如何解释这毒药方!”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确定要我解释孩子嘴里的药嘛?”江子笙眼睛微微眯起,毒蛇一般地盯着妇人。
“哈哈哈……你心虚了吧!故意说了那么一大堆不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为自己脱罪!”妇人绝望的心里又亮起了一道光芒,江子笙现在不过是虚张声势,最后赢的还是自己。
“先不说这药方是否有何问题,看过尸体看你还能如何辩解。”江子笙一边说着一边将尸体开膛破肚,明明是一件血腥的事情,她却偏偏能够做的如此优雅漂亮。
江子笙将尸体的胃切开,里面全是一些未消化的食物,泛着恶心的味道,不过却没有任何草药的残留物。
真相已经很明显,沿着食道,她一一切开,最后在咽喉处找到了积留下的毒汤药。
江子笙将匕首一丢,站起尸体边,扯起嘴角狰狞地笑了笑:“这药汤有毒也是你在死者死后强行灌下的,你难道不知道往死人嘴里灌东西,是永远也到不了肚里的吗?事到如今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妇人看到江子笙将真相彻底说出,内心的防线全然崩塌,瘫软的跪在了地上。
“大人饶命啊,饶了民妇吧,民妇也是受人指使,不得已才如此啊!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