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他轻声上前,张了张嘴,想解释下当前的状况,但望着她那一双不悲不喜,毫无生机的眸子,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如此恐慌无措过,他知道,现在必须做些什么,可一看见苏诺这样,他脑袋就乱成了一锅粥,在关键时刻,直接停摆罢工,久久都找不到好的办法。
心中无奈,在外面运筹帷幄,无往不利的他,在她面前,也只是一个为爱伤神的男人,在爱人面前,他也会变得反应迟钝,让他更像一个普通男人,在敌人面前的奸诈与睿智,遇到她,都毫无用武之地。
“老婆!”他只能这样一声一声的唤着,以此来确定什么。
“拿来!”
苏诺终于回了神,把手递在付钧宴面前,他五指紧紧合拢,纸张都被他捏得变形了,迟迟没有递出,左等右等没反应,她耐心也被磨光了,俯身就去抢,付钧宴反应灵活,咻的把东西藏到背后去了。
苏诺直起身,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两人凝视良久,她淡淡的道,“我有权利知道结果。”
话里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坚持,让付钧宴知道他的行为有多幼稚,把薄薄的一张纸,送到了她面前。
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他不给,不代表别人不会告诉她,不代表她不会想别的办法,某些人只要有心,苏诺看到这份报告,是早晚的事。
真是乱了套,居然做出这样掩耳盗铃的事来,从被人那里看的,不如他亲自给她,这样,他还能在第一时间给出不救方案。
强大的理智让他迅速的分析出得失,因此,做出了让步。
苏诺怔怔的望着最下面的那一串数字,那一刻,竟然莫名的感觉到了解脱,好似入定了般,久久未动,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而又不自知,好似在事实摆在面前那一瞬间,灵魂都跟身体分离了,如花的人儿,竟然以人眼能见的速度失去了生气,见着都忍不住落泪。
“老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你要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付钧宴此刻终于感受到了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感,明明他连卓柔那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却搞出来一个孩子,最令人想杀人的是,事实在眼前,他怎么解释,也没人信啊。
付钧宴握着苏诺的手,紧紧的,想让她能听见他的内心,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他,都无所谓,他在意的,也只有苏诺而已,一碰之下,他才惊觉,她身上的温度,低得吓人。
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痛苦,感受到了她的愤怒,还有那一抹仓皇无助,站起来,想要抱她,给她温暖,猛的,她有了动作,没有情绪的双眼中,闪过一抹令他恐慌的决绝。
苏诺大力挥手,甩开了付钧宴的大掌,‘啪’一声,商场人谈之色变的王者,任何人都想跟他攀上关系的天之骄子,此刻,被她嫌弃的如垃圾般避之不及。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她咬牙切齿,犹如受伤的小兽,冲他张牙舞爪的露出獠牙。
“你问我,愿不愿意信任你,就在刚才,你还口口声声的说不会背叛我,你亲口告诉我,不会背叛我的!”她喃喃咕哝,心如死灰,心痛到极致,一滴泪都没有,怒极反笑,挂在嘴角的笑很悲戚,脸上虽然笑着,心却在哭泣,令人不由得跟着她哭泣。
“付钧宴,我傻傻的信了你,得到的回报就是明白,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风轻云淡的看着他,说出的话,却愈发伤人,“这样的你,我一眼都不想在看到。”
痛,无法发泄,唯一的途径就是狠狠的报复回去,或许,看见他痛了,她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她站起来,薄薄的纸张被她抛向空中,在晃晃悠悠的掉落在付钧宴脚背上,那轻如鸿毛的薄纸,此刻却犹如有千金重,压得他迈不开步伐。
她拉着气氛难当,却不敢轻易说话的刘媛,越过他就要出门。
“老婆!”付钧宴终于回过神来,转身就拽住了她的胳膊。
“付钧宴,不要用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我嫌脏,怕忍不住吐出来。”站在原地无法动弹,说出的话冰冷刺骨,却早已泪流满面。
曾经那些美好的画面,到现在想来,全都恶心到令人胆寒,他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残忍的对她?一面跟她说着甜言蜜语,策划浪漫的求婚,一面能抱着别的女人温存,还弄出一个孩子!
‘爱’这个字,在他那里,到底代表了什么,就这么不值价吗?现在,他一碰她,她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浮现他跟别的女人温存的画面,这已经超越了她能承受的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