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病人的情绪波动较大,主治医生不得不联系付钧晏,将这个情况和他汇报。
而此时,付钧晏正坐在院长办公室里,专心听着院长和脑外科专家对苏诺的头颅CT进行分析。
接到电话的瞬间,他是皱眉的,可随即想到苏诺,还是软下心神,朝着电话那边吩咐,“带她去吧。”
随后他继续听院长他们汇报,神情专注而认真。
苏诺正坐在病床上,看着正对面悬挂着的宽屏液晶电视,神情有些恹恹的。
自从清醒之后,付钧晏就勒令她多休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她全部都躺在病床上度过。
如此精心的呵护,霸道的命令,也让她觉得苦恼。
而且,她已经两天没有见到母亲,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苏诺抱着身边的玩偶抱枕,垂着脑袋想事情,任凭思绪翻飞,直到她听到一个声音。
“诺诺,诺诺——”
乍听到母亲的呼唤,苏诺还以为自己幻听。
她一下子从床上下来,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走,刚走到病房门口,就与安如兰相遇,差点没碰到。
“哎呀,妈,你怎么来了!小心一点。”
“没事,我已经好了,倒是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统共也没有多远的路,护士还是用轮椅将安如兰推过来,可见付钧晏的影响力有多大。
苏诺一边这样想一边扶着母亲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转身对着护士致谢。
很快病房里面就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安如兰打量着苏诺消瘦的脸,抬手抚上去,“诺诺,你怎么出车祸了呢,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话刚说完,安如兰泛红的眼眶开始涌出眼泪,渐渐地越来越多。
“妈,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而且,我不是没事吗?”
苏诺抽出纸巾给母亲擦拭眼泪,然后拉过她放在自己脸颊的手,双手合十捧在掌心里,眸光清澈而温暖。
“你这孩子,我是你妈啊,你发生这种事情,最后一个知道的才是我,我这心里啊……”
心酸、难过、自责,什么情绪都有了。
安如兰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一昏迷就是八年,这八年来一直就是女儿在照顾她。
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什么也不能为孩子做。
苏诺轻轻摇晃着母亲的手,努力摇摇头,将眼睛里的泪意逼回去,深吸一口气,“妈,你该高兴才是,我现在好好的,你也好好的,这就够了。”
以往八年,她经常对着一个昏睡的母亲诉说心事,悲伤或难过无人克制,欣喜和快乐无人分享。
那样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于她而言,最好的日子莫过于母亲能陪在身边,还能抱着她听她讲心事。
“诶,我苦命的女儿,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车祸呢?”
提及车祸,安如兰不禁又想起她那个贪婪势利的丈夫,悲从心来,忍不住痛苦。
“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听母亲哭声那么大,苏诺便觉得更慌了,她一边给母亲拭泪,一边拍着她的后背,缓解她的哽咽。
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又觉得有些头疼。
好在母亲的失控只是一会儿,片刻之后她便稍微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