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不经意中流逝,岁月消磨,光阴的摆动带走了秋天和冬天,遗失的交错,漏掉了太多感情,其中有快乐,有不安,有感动,也有泪水。
一晃,半载。
向芯妤的伤病几近康复,骨折的左腿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不再需要拐杖辅助,虽然每逢阴天,身上伤处会隐隐作痛,但好在有肖郎中帮忙调理,倒也无碍。
清晨,天色未亮,向芯妤便轻手轻脚的起床,简单梳洗打扮一下,便进了小厨房,将灶火点燃,烧水做饭,村里的人吃饭简单,不一会炊烟袅袅,一家五口的早饭便做好了。
待一家子吃罢早饭过后,周老汉带着憨娃子下地干活去了,眼下正值阳春三月,正是耕地的好时节,家家户户的汉子们都忙着下田干活,为了一年的生计做准备。
村里的女人们也开始忙碌起家里的活计,打扫院子,挑水喂鸡,做家务,缝缝补补的细碎活计,向芯妤会识文断字,借着忙里偷闲的功夫,还会教年满八岁的妞妞写字。
别看向芯妤细皮嫩肉的好模样,但是干起家务活来,动作十分麻利,一看那架势,便知道是吃过苦的孩子,时日长久,把周家打理的仅仅有条,周老汉和周婶十分满意,憨娃子和妞妞都愿意和她亲近,一家子打心眼里都很喜欢向芯妤。
村里的人看到向芯妤勤劳的一面,无不夸赞周家捡到了好宝贝,天上掉下来一个天仙般的闺女,模样俊俏,人很勤快。
慢慢地,待向芯妤身体越发康复之后,长留村里的一些好事者开始陆续前往周家提亲,周老汉和周婶待人真诚,但是也不敢随便替向芯妤做主,毕竟不是自家的亲闺女。
每逢这时,向芯妤便会拘谨的躲入了自己的小房间里,久久不肯出来,任由说亲的人把嘴皮子说破了天,向芯妤只是低沉着额头,不发一言。
最后一次被逼急了,向芯妤涨红着脸颊,眼泪婆娑的跪俯在周老汉和周婶的面前,表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嫁人,真心实意的愿意待在周家,服侍二老和弟弟妹妹。
一看到她那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周老汉周婶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草草的打发了媒婆回去,后来,上门提亲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但是杨猎户却是唯一的一个例外。
时过正午,向芯妤麻利的做好了午饭,然后挎上装满食物的竹篮子走出院门。
一出门,正巧碰上了张妈与几个村里的妇女结伴去往田地里送吃食。
“这不是小娥么,”张妈笑脸相迎的招呼道:“是去田地给周大伯送饭吧?”
向芯妤微笑回应道:“是的,张妈。”
“正好一路,一起走吧。”张妈热情照应。
不一会,几个妇女从其他各处陆续加入了送饭队伍,她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篮和一个水壶,众女有说有笑的一同往村北的麦地走去。
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眼下,正是春暖花开的烂漫时节,在乡野山涧,到处可见盎然春意的桃红李白,在麦田地头,处处可见村民们忙碌的身影,他们翻耕土地、平整秧田,让浩瀚大地呈现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当妇女们欢快的身影出现在田头,正在田地里干活的汉子们便吆喝起来,相互吹捧的放下了各自手中的锄头,往田埂上走去。
“小娥姐,俺们在这里。”憨娃子挥舞着有些泥泞的双手,朝着人群中不断探望的向芯妤挥手招呼道。
“来了。”向芯妤甜甜应着,然后绕过别家的田埂,走过一段独木小桥,这才跟着张妈的步伐,两人一同走到了田埂旁边一处干燥的草地上。
“吃饭咯。”张妈一边招呼,一边将挎在手臂上的竹篮子和水壶放在了松软的草堆上。
见女人们把吃食都准备妥当,在田里犁地的男人们赶忙放下手中工具,纷纷往一旁的溪水边拢去,他们胡乱的清洗了一下双手,然后朝着吃食的方向走去。
周老汉家与张妈家的田地相互挨着,村里人质朴,吃饭的时候,也没啥避讳,喜欢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吃着自家的伙食,顺带东家长西家短的相互打趣闲聊。
“哎呀,这不是杨猎户么,怎么今天有空来帮周大伯干活了?”张妈远远便就瞅见了跟在周老汉身后的忙碌身影,故意借着吃饭的机会,肆意调侃。
杨猎户平日里主要靠打猎为生,鲜少下田,今日竟然出现在周老汉的田地里,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唐突。
于是杨猎户咧着厚实的大嘴,呵呵乱笑道:“今日从镇上回来的早,路过田地,看见憨娃子跟着周大伯干活吃力,便来帮忙了。”
一旁的憨娃子甩了甩刚刚清洗干净的湿手,然后往衣角上蹭了蹭,随声应道:“多亏了杨猎户帮忙,要不然俺和俺爹得多干两天。”
张妈笑脸盈盈的点头道:“杨猎户身体壮,干起活来舍得买力气,既然到饭点了,那就一块吃吧,反正带的吃食也多。”
“是呀,杨兄弟,别着急走了,一块吃了午饭,都是平常饭菜,莫要嫌弃哦。”随后走过来的周老汉热情邀请着,并招呼大家围坐一块,准备用饭。
两家的伙食基本一样,都是蒸的土豆和杂面做的窝窝头,菜是一点咸菜,水壶里装着的是热汤,汤里放了几根野菜,有些菜香味。
见两家拿出来的吃食不少,杨猎户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憨娃子的身旁,大大咧咧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大伙了。”
“嗨,都是乡里乡亲的,哪里来的叨扰。”张妈一边招呼大伙落座,一边从竹篮子里拿出几个大碗来,依次给大伙分汤。
张妈的娘家有些家底,生活比旁人富裕些,她带来的热汤里还放了一些猪油,浮在热汤上,油腥点点的,让干活的人一看就很有食欲。
见大伙都有吃有喝的吃上热饭了,向芯妤拿起一块不大的窝窝头,寻了一个距离杨猎户比较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吃着手中的东西。
今日周婶的腿不舒服,居家卧床休息,向芯妤一个人干完家务,有点耽误了时辰,晌午没有吃午饭便赶来送饭了。
跟随着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杨猎户关切的眼角却一直往向芯妤的方向瞟去,姑娘家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吸引着男人专注的目光,那么透亮的眼神被眼尖的张妈捕捉到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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