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昕还来不及说话,身后传来一道沉沉的男声,“妈,您到底还要干涉我到什么时候?拿钱羞辱别人,很痛快么?”
韩美昕心里一惊,看见薄夫人看着玄关处变了脸色,她连忙转头望去,一下子跌进男人含怒的目光里,她愣了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薄慕年连鞋都没换,大步走进来,薄夫人站起来,虽然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她的立场没有变,她语重心长道:“慕年,我是为你好,你要是不回来,她一定会乖乖拿着支票走人。”
“曾经您也是这么羞辱姗姗的吗?”薄慕年神色如冰,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薄夫人心头一慌,她抿了抿唇,姗姗是薄慕年的初恋,那个女孩子长着一副清纯动人的模样,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让她离开,她二话不说拿起支票就走人。
那样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她曾经问过她,“你不是说你爱我儿子么?区区五百万,就能让你放弃对他的爱?”
姗姗看着她,只道:“薄家大少再有身份,也不过是个臭当兵的,没有钱来得实在。”
从那时起,她对平民女子就没有好感,她们打着爱情的名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对爱情不屑一顾。
“慕年,你怎么和我说话?”薄夫人站起来,“那么多名门闺秀你不要,你偏偏选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你以为她对你是真爱?她只是爱你的钱。”
“妈,她对我是真爱也好,只爱我的钱也罢,那都是我选择的,我会为自己的选择买单。请您不要再干涉我,好吗?”
薄夫人怒不可遏,她瞪着执迷不悟的儿子,怒道:“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你的选择而后悔。”
说完,她拧起包,气冲冲的离开。
大门“砰”一声被甩上,客厅里陷入尴尬的沉默中。韩美昕没想到薄慕年会回来,更没想到他们母子之间会闹得这么不愉快,更更没想到的是薄慕年嘴里的那个“姗姗”,薄夫人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怨怼。
她再看薄慕年,想起上次严城送她们回金域蓝湾说的话,薄慕年曾经被女人伤过,莫非就是这个“姗姗”?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敏锐,她几乎已经肯定,薄慕年和这个叫姗姗的女人肯定有故事。
薄慕年缓了缓心里的怒气,冷眼看着她,“你不是委伶牙俐齿么,她这么羞辱你,你怎么不反击?”
韩美昕轻轻一叹,他这算不算迁怒啊?“她是你母亲,她千般不是,都是为了你好,我怎么反击?”
“不觉得委屈?”薄慕年挑了挑眉,没想到她这么识大体。
韩美昕笑了,“委屈啊,薄先生,为了弥补我,再为了对得起你母亲给我封的拜金女的名号,你是不是该送我一套珠宝弥补我啊?”
薄慕年看着她笑意浮动的眼睛,他缓缓走向她,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声道:“好!”
“这么大方?”韩美昕被他抱得很不自在,心里觉得别扭。这个男人要说他什么好呢,做。爱的时候不会吻她,做完了也不会抱她去浴室里洗澡,两人睡在一起,他几乎也是拿背影对着她。
这会儿突然抱她,是因为她受了委屈,还是让他想起了他心里那个人,他心生怜惜?
韩美昕发现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了,她可以当拜金女,可以当暖床工具,甚至是泄欲工具,独独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一个替身。
嗯,感情替身。
“嗯,我的家当都是你的,送套珠宝给你又有什么关系?”薄慕年忽然觉得脆弱,他忘了文件,本来叫徐浩回来拿,后来想起韩美昕今天下午有官司,她昨晚被他折腾惨了,应该还在家里。
他是特意赶回来陪她吃午饭的,因为昨天中午那顿午饭,让他感觉很舒服。
可是当他停好车,看见母亲的专属座驾停在院子里,他突然有些踉跄,快步走进去,就看见母亲羞辱韩美昕。
他可以等,等韩美昕做抉择,他们之间的关系,别说是真爱,连金钱关系都谈不上,韩美昕是极有可能为了这一千万,而退出他的世界。
他突然就不敢赌,不敢看到她拿起支票离开的画面,那会让他认为他是个失败的男人,他接受不了这样失败的自己。
韩美昕莞尔,她伸手欲推开他,不习惯这样的亲昵,还是习惯他要完,转身撅着屁股就睡的无情样,那样的话,他们都可以告诫自己,他们之间不会产生感情。
可她没有推开,就被他抱得更紧了,韩美昕微微诧异,这是被薄夫人刺激得不轻,还是真把她当感情替身了,“薄慕年,你放开我,我要去上班了。”
薄慕年没有放开她,他在她耳边低低道:“韩美昕,我有很多钱,以后,不管是谁给你钱,都不准离开我,听到没有?”
韩美昕心里低低一叹,果然是被薄夫人刺激得不轻,她道:“嗯,谁能有薄大少有钱啊,我会一直赖着你赖着你,像牛皮糖一样,赶都赶不走,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薄慕年心里舒坦了一些,也缓缓放开她,俊脸上的脆弱已经不复再见,“那我们说好了,你要像牛皮糖一样黏着我,你要是敢离开,我就打折了你的腿。”
韩美昕瞧着他认真的神情,心里一阵恶寒,他是有多害怕被人抛弃啊?说得好像他们很有感情似的,其实他们就是好床友,“嗯嗯嗯,我知道了。”
薄慕年知道她在敷衍他,他却当了真,以至于后来,韩美昕第一次向他提离婚时,他真的残暴地打折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