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愣。
陶桃被时拓抱在怀里,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时友站在门口,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眉宇慢慢拧了起来。
等到陶桃回过神,刚想张口说些什么,中年男人把手上的盒子猛地扔进客厅,声音里带着十成的怒意,像是嘶吼,又像是在咆哮,“你这个畜生玩意!”
小姑娘被他吼的身子一颤。
这么多年,饶是陶建林不太喜欢她,沉梦媛笑里藏刀的,但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凶过她。
陶桃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暴怒的中年男人。
不由得鼻头突然一阵发酸。
时拓察觉到她的害怕,抬手把人扣进怀里,冲着时友,“吓到人了,有必要吗?”
时友连鞋都顾不上脱,长腿一迈进了客厅,扯过少年的衣服领子,把俩人分开,还没等时拓站稳,脸颊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身子都栽进了沙发里。
“什么不好学什么,抽烟翘课打游戏,现在还把女生给我带家里来,你之前天天不回家,就是做这个?”
陶桃完全蒙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小姑娘站在原地,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会儿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时拓抬手蹭了蹭唇角,抬眸看着时友,声音很淡,“你过来,就是要说这个?”
时友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气的胸腔都在震,抬手指着他,“时拓!你别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要不是你,你妹能死吗!你害死了小念,现在又要去糟蹋别人家的闺女,你对得起……”
中年男人那些肮脏的词汇还没说完,陶桃终于是回过神来,忍不住了,抬起细嫩的手臂,拂掉了他的手。
“叔叔,您是大人,说话能不能讲点理?”
时友一愣。
他侧头打量着面前的女孩儿。
眉目清秀,头发梳的干净整洁,一张娇俏的脸蛋上没什么情绪,甚至还带着一股阴戾。
一般家庭的小姑娘,很少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陶桃看着他,一字一顿,“什么叫做不是阿拓,妹妹能死吗?时念出事,您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时拓抬头看着她,嗓子一下子像是被堵住,说不出一个字。
少女神色坚定,不卑不亢地,让他想起了那次在车棚,她举起自行车,朝着熊一砸下去的模样。
“时拓也是您的儿子,也是阿姨生出来的儿子,时念是您用来纪念阿姨的寄托,那阿拓就不是吗?您作为一个父亲,凭什么要求他承担您的责任?凭什么他又要当哥哥,又要当爸爸和妈妈,他凭什么要替您养着时念?”
这一连串的问题,砸的时友措手不及,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
“那时候阿拓才15岁,他都没办法照顾自己,怎么去照顾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还有,时念出车祸,是因为您太惯着她了,吵着闹着要吃冰淇淋,哥哥不给她买就又哭又闹,气球丢了马路都不看,就闯红灯,这些道理都应该是您来教她,告诉她应该懂礼貌,告诉她应该也要为哥哥想一下,告诉她不能乱过马路,您因为时念,完完全全的忽视了阿拓,您根本都不在意他,凭什么来指责他,时念出事,罪魁祸首,应该是你,不是阿拓,是你把一切搞成了这样。如果不是您厚此薄彼,不是您偏心,根本就不会这样。”
这一连串话说完,陶桃脸都红了。
客厅里的两个男性,全都睁着眼睛,看着她。
时友完全是震惊,他没想过,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姑娘,敢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敢这么教训他。
而时拓,像是预料到了似的,看着她,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