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薄说的话,周氏半句也是没听进去,却也是伸手,狠狠打了阿薄一巴掌。
“贱婢,我说什么,你难道听不见?却还在这儿胡言乱语的。”
元老夫人倒不觉微微有些头疼了,元月砂这丫头心里盘算什么,她倒是当真猜测不透。
今日在萧府,元月砂温顺可人,话儿都不肯多说一句。
可是如今,元月砂却故意挑衅,生恐周氏不生气。
元月砂一张精致的脸蛋儿雪白细润,漆黑的眸子却流转盈盈光彩。那一双黑眸极深邃,却泛着令人瞧不懂的光彩。
正思虑间,却见一个奴婢匆匆而来,耳语几句。
元老夫人一惊,又有些头疼,却不敢怠慢了贵客。
“来人,还不快些请莫公子过来。”
周氏也是面色一愕,她知晓莫浮南是豫王身边的红人,且又是墨夷七秀之一。
饶是周氏一向尖酸狠辣,也不觉收敛了几分。
她手指狠狠掐着阿薄的手臂,掐得阿薄手臂生生刺痛了。阿薄虽然疼了,却素知周氏那凶狠的性儿,竟也不敢叫出声。
又因为极怒,周氏生生忍着,一张脸蛋更是涨得通红。
好似憋一憋,整个人都将要气胀了一般。
元老夫人话语方落,莫浮南便缓步踏入了房中。
可见他早到元家,已到了厅外。
莫浮南举止优雅,轻纱后面,一张俊容若隐若现,却也是依稀可见一道浅浅的伤疤。
一双眸子,却透出了温雅气息。
元老夫人却素知这位莫公子身为豫王谋士,看似温文尔雅,谈笑间却心狠手辣。那言笑晏晏间,竟极少有人胆敢得罪于他。
元老夫人向前见过礼,莫浮南方才说道:“豫王殿下听闻今日元二小姐受惊,故而令我送上礼物,稍作慰问。料不着,竟听到了如此的动静。”
莫浮南虽然是笑着,眼睛里面却浮起了缕缕的冷意。
元老夫人一惊,她虽是因豫王提点,方才纳了元月砂入京教养。了不着豫王居然是当众点明这桩事情。这当众承认了,元月砂身份自是不同。得了豫王的庇护,元月砂可谓是身价倍增。
周氏更是微微一愕,元月砂区区一个南府郡出身的丫头,再贱不过,送去给萧英做填房照顾一双子女的,哪配得豫王喜爱。虽亦有传闻,元月砂在江南举止出挑,又救了百里冽,故而得了豫王欢心,可周氏素来没信过这般传言。料来不过是这乡下丫头,故意闹出的动静,以增身价。
可如今莫浮南竟亲自来此,对元月砂言语抚慰,更以豫王名义问好。
百里炎自打王妃没了,这京中贵女无数,燕瘦环肥绝色佳丽也是见得多了,却也是未见百里炎对哪个女子稍加辞色。
周氏心中大骇,区区元月砂,何德何能?
又因为这样子,周氏心中怒意更增,更气得眼前微微晕黑。
元月砂得了赏赐,元老夫人也代元月砂谢过了,元月砂跟随在元老夫人身后福了福,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元老夫人心念流转,居然当众打开了百里炎送来的锦盒。
之间其中一双精巧镯子,便是躺在了锦盒之中。
这一双镯子,是以纯白软金打的,缠丝镂空,各点缀了一枚夜明珠。
轻轻拿出来,便是光彩灼灼,平添光华。
元老夫人笑了笑:“这是多年来云国送来的贡物,一双碧珠镯子,当时便让人觉得稀罕。尤其这一双明珠,夜里也有光彩。咱们龙胤虽也有夜里发光的镯子,可没这云国明珠亮得好看。那时候,赐给了豫王府。可惜豫王妃死得早,竟没福见京中女眷戴过。”
说到了这儿,元老夫人轻轻拢住了元月砂的手掌:“我的乖乖儿,豫王殿下可是疼你得紧。”
说到了这儿,她不觉褪了元月砂手腕上次些的镯子,将豫王送的碧珠镯给元月砂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