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打得好!”
他用舌头在嘴里一阵搜刮,然后吐了一口带血唾沫,接着,他说:“我不会怪你,因为这是我的命令,而且我们是朋友,我不会伤害我的朋友。”他说着将那个壮汉从水池里搀扶了起来。壮汉的脸上带着惊恐和迷茫,他不知道血乌鸦是在说真的,还是在戏弄他,然后下一秒就来拧断他的脖子?
血乌鸦对周围的人大声说道:“你们也可以来打我,我允许!哪个不信任我的,都可以来打!我的左脸还没有被打呢!打完了脸,还有脑袋、胸口、后背和大腿……哪里都行!”
管家赶忙说道:“不必了,我们已经见识过大人的胸襟了!”
“很好,很好!”血乌鸦开心的笑了起来,说:“你们都见识到了,我对待朋友是十分仁慈的!即使你打了我脸——看!把我打成这样的惨状!”他指着自己乌青的脸说道,“我也不会怪罪你们的!因为我们现在是朋友,彼此要坦诚。”
接着血乌鸦拍了拍那个壮汉的肩膀,说道:“你也记住,你是勇敢的战士!因为你打过血乌鸦的脸了,既然如此,你还有谁不敢打呢?去吧,去勇敢的战斗吧!如果你恐惧的话,就想一想今天。”
“是,大人!”壮汉大声回答道。
血乌鸦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接下来我们谈正事——就请列位畅所欲言,好吗?”
“是,大人。”
于是,血乌鸦开始对众人问询。
血乌鸦提的问题都很有见地,也囊括了许多重要的方面,他询问各种关于交通、地理、水文、资源、气候等等,之后又开始询问部族关系、经济情况、风土习俗、以及许多别人都想不到的刁钻问题。
管家这才发现,这四个部落的人不仅是上供最虔诚的,也都是对于这片土地很了解的人。很显然,血乌鸦不是随便挑选这些“朋友”的。
这场会议其实就是血乌鸦单方面的提问,他们大约在温泉里泡了两个小时,其间还起来休息过两次,血乌鸦倒是说到做到,对这些人变得和蔼可亲,其间没有动手,甚至连一个脏字都没说过。
两小时后,血乌鸦似乎将自己想问的都问完了,他说:“哦,这么看来,也难怪我叔叔败给李奥瑞克。”
“中土这块地方,在我离开的这几年里竟然变化这么大?”
“叔叔被这群卑鄙小人环绕,能够支撑到现在,也已经很不错了。”
血乌鸦从池子里边站了起来,然后打了个响指,说:“拿来!”
旋即后门那里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强壮的大肚子龙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盆走了进来,那木盆里边丝丝冒烟,仔细一看,竟然全都是冰块;随后又来了两人,拎着四桶冰凉的水。龙人仆人们将冰水混合,然后血乌鸦站在木盆里边,仆人们将冰水迎头浇下——
“撕拉!”冰水落在血乌鸦通红的皮肤上,冒起一阵阵白烟,那男人颤抖着,发出愉悦的呻吟。在场的几人都默不作声,心里却对他这变态的兴趣感到厌恶。
接着,在冰水的刺激下,血乌鸦后背上出现了奇怪的红色花纹。老管家隐约记得,那花纹上面的图案似乎和龙族有关,然而只是一瞬间那花纹就消失了,老人没来得及多看。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
“我叔叔的弱点是什么?”他问老管家说道。
“乌鸦王的弱点?我……我只是个仆人,我不知道打完的事情。”
“不,你最了解他,这些年你总是跟他在一起,照顾他的衣食住行,我要你告诉我,我叔叔输在什么地方?或者说他有什么性格上的弱点?”
管家这才知道血乌鸦为什么教他来参加这个“战术会议”,心想:血乌鸦这家伙,究竟是欣赏我,还是想弄死我?为什么总是将这种难题抛给我?
然而管家伴随乌鸦王多年,一次错都没翻过,早就人老成精,他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说道:“下人不该妄议君王,但血乌鸦大人您这样问,我也只好斗胆一试。我认为,老王之所以战败,是因为强者的傲慢。”
“傲慢。”血乌鸦点了点头,说:“还有呢?”
“还有背叛。”
听到这个词,血乌鸦叹了口气,说道:“果然如此,跟我预想的一样。傲慢是强者的座右铭,也是强者的墓志铭。强者的傲慢能让他们更好的开疆扩土,一往无前,但也会在他们面对强敌的时候葬送他们……我叔叔久居中土这片和平之地,久而久之,也就以为周围都是些无害的羔羊了。”
血乌鸦擦了擦身上的水,说:“要想打胜仗,就需要掌握过去、现在和未来。我刚刚知道了过去,也知道了现在,只剩下未来。”
“我已经知道了过去和现在,现在只需问问未来了。”
管家不禁问道:“未来?您要去问谁呢?”
“当然是……问李奥瑞克了!”他狞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