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运繁跌坐在椅子之上,捂脸不忍直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娘子有所不知,市井百姓,贩夫走卒,都在说妹妹的事儿,她如今倒是乖巧,躲在府里养病,我日日里走在外头,被人戳着脊梁骨。”
蒋氏更是气急败坏,“她如今丢了这番脸面,来日我跟前的姑娘,还怎地个说嫁?”
有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姑母——
将来她嫁小女儿还有好人家肯来说亲吗?
“娘子放心,这些事儿尚早,何况,等开春之后她出嫁了,由着雍郡王去收拾她,我们夫妻二人,赶紧回溧阳去吧。”
蒋氏听得摇头,“传出私奔,这话如若雍郡王信以为真,执意要退亲,如何是好?”
“退不了。”
金运繁叹道,“此事也是雍郡王压下来的,到这样的地步,你我夫妻都看得明白,父亲与雍郡王的心意不容人质疑,偏偏妹妹脑子进水,非要抗争!”
抗争……
蒋氏闭眼长叹,“她实心疯了,自小母亲不曾好生教养,长出一副能耐来,父母之命,她竟是不听。那裴家的四公子……,早就成亲了!惦记有妇之夫,就是圣上的公主,怕也不敢如此!”
“罢罢罢!到今时今日,你我且再忍耐三两月,开春之后,快些嫁出去的好。”
蒋氏冷笑,“相公,乔万家女人和老娘就要来了……”
话音刚落,金运繁抬头,“是来运尸的么?”
蒋氏摇头,“不知,恐怕没那般简单,我们大姑娘可是厉害,给乔万指了盼喜,而今妻妾相见,闹成何样也不知!”
“让妹妹自行去处理!”
蒋氏传了话来,描画小心翼翼与金拂云说了明白,金拂云眼皮微抬,“给几百两银子,让她们带着乔万回去就是。”
侍书在旁,与她梳发。
听得这话,心中寒了起来,“……大姑娘,那盼喜呢?”
盼喜?
金拂云意兴阑珊,摆了摆手,“我不嫌弃她做了媳妇子,还是叫到我身旁伺候。而今乔万没了,余成也回溧阳去,身边无人,由着她来补缺吧。”
“大姑娘,如今乔二哥没了,外头的生意……”
“近些时日,溧阳可有传信过来?”
金拂云听得生意,勉强抬头,不施粉黛的面容,因着这一场意外,而苍老了几岁。
“不曾。”
不曾?
金拂云蹙眉道,“上次乔二传去的信儿,到今日怕是有月余,竟还不曾回信,溧阳的管事些,难不成都焉了?”
描画侍书齐齐摇头。
“……大姑娘,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描画迟疑许久,小心谨慎抬头,金拂云扶着隐隐作痛的小腿,面上不耐,“到如今还有何该说不该说的,你且说来就是。”
“大姑娘,青三姑回去之后,定然在将军跟前说了您不少坏话,如今溧阳形势,会不会有变?”
这正好说中金拂云心底事。
先后失了余成和乔万两个得力干将,下面的人,哪有这么齐全能用的。
有几个管事能用,可在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