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充沛的光线穿过幔帐,暖暖洒在阿隼的眼皮上,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嘴里下意识呢喃:“阿娘。”
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小家伙才意识到不对,猛地睁开双眼。
陌生的床帷,陌生的床,身边没有阿娘,也没有他那个便宜爹爹。
他们又抛下他了!
这个认知叫阿隼心底霎时涌起无限的委屈,他鼓着小脸,赶紧掀开幔帐,当看到外头的环境时,愣了一愣。
房间还是昨天这个房间,只是自己怎么单独睡了一张床?还离他们的大床那么远!
那种被冷落的委屈感再度在心头弥漫,阿隼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子哒哒哒往大床跑去,嘴里还忿忿喊着:“阿娘,阿娘!”
走向大床时,看到洒了一地的水以及凌乱堆着的衣服,他心底还忍不住嘀咕,怎么这样邋遢,衣服随意丢在地上?
肯定是皇帝不修边幅,他的阿娘一向最爱整洁,才不会乱丢东西。
念头才起,那边的帐子就掀开,而后光赤着上身“不修边幅”的皇帝大步走了出来,又迅速将帐子重新拉上。
可怜阿隼连自家阿娘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就被一身冷戾不好惹的男人捂着嘴,径直拎回新搭起的床榻里。
“呜呜呜呜……你……”阿隼挣扎着,想要司马濯松开他。
操劳大半夜,司马濯眼下有淡淡乌青,神态却是餍足而悠闲,再看掌下那不服气的小儿,他语气慵懒:“要朕松开也行,但你不许叫唤。”
“呜呜呜呜呜呜呜!”凭什么凭什么。
“你阿娘很累,还在歇息,你想惊扰她?”
“呜……”
阿隼一下没了脾气,圆圆乌眸眨巴眨巴看向司马濯,也不闹腾挣扎了。
见这小儿在云绾头上还算孝顺,司马濯松开手,又扯过阿隼床上的被子,将小儿裹上:“这样冷的天,你不穿鞋乱跑,冻坏了怎么办?”
阿隼一脸狐疑,这人是在关心他?
司马濯看着这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做出这般表情,心底泛起一丝微妙,薄唇轻抿,他道:“你若生病了,你阿娘,也就是朕的妻子,又要替你忧心。朕是心疼她,才没空关心你。”
“噢。”阿隼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而后裹紧被子,一双黑眸在司马濯赤着的上身来回扫了两下。
他本来是想说,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大白天的不穿衣服。
可注意力很快就被那结实胸膛间伤疤给吸引了。
“你怎么……有这么多疤啊?”
小孩子不会掩饰表情,那张小脸上明明白白露出心疼:“有些还这么深,会不会很疼?”
司马濯见他这般,黑眸微动:“有些是打仗所留,有些是为人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