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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轻转了转,她又想起那日夜里,司马濯在她耳畔咬牙切齿说得那些话。
她可能低估了这个疯子对她的偏执……
可笑的是,在先前相处的某些时刻,她恍惚觉得这般糊涂地过下去,也不是不行。
怎么行呢?除非她把自己也变成个疯子。
可她为何要那样?她想当个堂堂正正的人,光明正大的活在这世间,她凭什么要容忍这一切?
凭什么,凭什么呢……
这个念头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反复,她的眼神都有些发怔。
这时,静谧的殿内传来了脚步声。
沉重又平稳,是男人的步子。
天都没黑,他就来了,想来是有人给他报信,知晓她醒了。
云绾拢紧被子,背过身,又闭上眼睛。
床帘被掀开,而后床榻边陷进去一块儿,那熟悉的灼热目光盯着她的脑后勺看了半晌才挪开,随之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响。
云绾眼皮一动,在听到腰带叩搭的声响,到底没忍住,偏头看了眼。
床边的男人已脱了外袍,见她回头那一眼,解带的动作停下,黑涔涔的眼眸沉静盯着她。
四目相对,谁都没开口,仿佛在对峙,都在等着对方先出招。
最后,还是司马濯先出声:“今日可有好些?”
云绾一双眼睛死水般无波无澜,并没接话。
司马濯似乎早有预料,并不诧异或是恼怒,继续解着白玉革带。
云绾看他宽衣解带,本想问一句,话到嘴边,忽然觉得问不问,也无甚区别,终归他要做什么,她也拦不住。
想到这里,她翻身朝里,保持最开始背对的姿势。
当他是空气好了。她这样想。
可身后那团空气并不如她所愿。
他掀了被子躺进来,又从后拥住她,宽大的身躯如同冬日里大氅,将她搂得很紧。这五月的天气里,她不一会儿就被他抱得发了薄汗。
肩头不禁动了下,她无声抗议,想叫他别抱得这么紧。
可她这轻微的动作宛若给司马濯某种回应般,他反倒抱得更紧,甚至还将脸深深埋在她的脖颈里,那灼热的鼻息洒在肌肤之上,云绾更是觉得热了。
这人怎么回事?他真不觉得热么。
她唇瓣动了又动,几番想开口,又几番咽下,就在她觉着热得有些喘不上气了,身后的男人开了口:“那日夜里是朕不对。”
云绾肩背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热出幻觉了,不然矜傲狂悖如他,怎会与人认错?
“朕听到你唤他,就失了理智。”
他低头,鼻梁蹭了蹭她的后颈,又像在吻她,嗓音低沉:“你是朕的女人,以后要与朕过一辈子,怎的还能惦记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