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帷帽,她深深低着头,跟着嬷嬷往紫宸宫去。
经过殿内两侧的宫人,感受到那若有若无投来的视线,云绾的脑袋垂得低了些,更低一些,垂在裙边的手指也不禁死死揪紧。
嬷嬷引着她入内,到御案之前,停下脚步,恭敬道:“陛下,云娘子已带到。”
云绾始终还是低着头,她能感受到上首投来的那道威严深重的目光,但此时她一颗心因着一路来的羞耻刺激而有些麻木了。
她想,就这样吧,人都到宫里,还能再糟糕么。
身旁的嬷嬷见她进来之后,既不摘帽,也不行礼,不由提醒:“云娘子,快给陛下行礼。”
听的这话,原本一直垂着头的云绾反倒抬起头,纤细的腰背也直直挺起。
她给司马濯行礼?
在这之前,都是他朝她行礼!
嬷嬷见她这样,吓了一跳,连忙拿眼睛去瞧皇帝。
皇帝面色不变,仍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只垂眸看向金殿之中那道鲜艳明媚的身影。
那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仿佛穿过帷帽轻纱,于她颊边逡巡。
良久,他才挪开视线:“你们都退下。”
李宝德心领神会,赶紧带着一干宫人连着那个嬷嬷出去。
直到出了殿,那嬷嬷忍不住与李宝德嘀咕:“这位娘子到底什么来路,在陛下面前竟还这般桀骜?”
李宝德朝里看了一眼,讳莫如深地压低声音:“你呀别多问,里头两位都是不好惹的祖宗。”
祖宗?嬷嬷诧异,心底好奇,就见李宝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立刻老实闭上了嘴。
在宫里生存第一条,不要太好奇。
***
大殿之内,云绾看着那从御案后一步步走向他的男人,到底没稳住镇定,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
但也仅仅退了两步,便止住了。
她没有退路。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她的面前站定,而后抬手解开她帷帽的系带,缓缓将那帷幔取下。
雾白轻纱之下遮掩的清艳容色赫然映入眼帘,肤白胜雪,黛眉朱唇,少女发式及这轻柔鲜亮的裙衫,褪去初入宫闱的青涩稚气,她如一朵在春日暖阳下灼灼盛放的桃花,开到极致,明光辉耀。
这朵娇贵的花儿,总是开在了他的院里,落在他的掌中。
司马濯眸色迷离,抬手想去碰一碰属于他的花。
可她偏过头避开,肃着一张雪白小脸提醒他:“这是紫宸宫,君王处理军国政务之所,你不得无礼。”
“无礼?”
司马濯嗤笑,伸出去的手再不肯扑空,一把掐住她的脸:“你还当你是太后?”
云绾脸颊被掐得痛,嫣色嘴唇也被挤得嘟起来,索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