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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一听这话,赶忙去了。
只临出门时,心底不由嘀咕:这位据说是投亲来的小娘子可真是金贵,这才来家几日啊?就请了两回大夫,唉,到底是娇贵身子,她们这些皮实身子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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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吃过药又喝了粥的云绾也清醒过来,安安静静坐在床上。
云七夫人见她一副失了魂魄的泥人样子,满眼心疼:“绾绾,这是怎么了?昨夜是梦魇了么,竟吓得高烧。”
感受到母亲握着自己手心的温度,云绾眼珠子才转了转,一对上七夫人那双长出不少皱纹的泪眼,她心底一酸,苍白嘴唇翕动两下,话还没出口泪水便先掉了下来。
“哎哟,别哭了别哭了,哭得娘心都要碎了。”
“阿娘!”
云绾忽的歇斯底里喊了一声,把手忙脚乱擦泪的云七夫人都吓了一跳。
她怔怔看着女儿,便见女儿睁大着一双红肿的眼眸,边落泪边抓着她的手道:“他来了,他昨晚过来了。”
“谁?谁来了?”
七夫人愣了愣,待反应过来那个“他”是谁,霎时倒吸凉气,脊背发麻:“你是说,皇帝?”
云绾泪水落得更凶了,绝望啜泣道:“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我就知道……”
七夫人也觉得这事简直荒唐至极,闻所未闻,哪有君王会在半夜出宫,翻墙破窗潜入女子闺房?!
然而接下来云绾所说之事,更是颠覆七夫人对伦理纲常、对教条礼法的认知——
“她要你顶个假身份选秀?!”
之前的关系本就悖乱,不容于世,可他非但不收敛,现在竟还要将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名正言顺地暴露出来!
七夫人呆若木鸡,坐在榻边迟迟没反应过来。
云绾头昏脑涨,一时都巴不得自己干脆病死好了。
可她也清楚,当下这个情况,她是万万不敢死的。
她要是死了,按照司马濯的性子,她全家都要跟着陪葬。
母女俩两两相望,皆从彼此眼中读出了深深地悲哀与无法逃脱的绝望。
怎么办。
她们都想从对方那里得到个答案,但这一刻,她们俩同样的迷茫无助。
良久,七夫人讷讷出声:“不然,等你爹和你哥哥回来,问问他们吧?”
真到了选秀那一步,这事也瞒不住。
何况这样大的事,家里的妇人想不出办法,总是要寻男人们拿个决定。
云绾心如死灰,眼皮都没抬一下:“嗯。”
事情到了这一步,总不会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