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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绾一觉醒来,身上轻松不少。
自初次来癸水后,她一直有手脚发冷的毛病,尤其如今已近初冬,夜里被窝睡上半天也不见暖和。
然而昨夜,她睡得格外暖和,手脚也不再冰冷。
若不是枕边有人睡过的痕迹,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那如狼似虎的司马濯,竟然真的单纯抱着她睡了一夜,什么事都没做?
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止云绾觉得稀奇,就连玉簪玉竹得知昨夜陛下拥着她睡了一晚,还替她捂肚子,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先帝在时,虽也会与娘娘同榻而眠,但娘娘来癸水时,都会汇报到司寝太监那,这期间先帝便不会在凤仪宫留宿。
便是在民间,也有女子癸水污秽,男子莫要沾身,以免沾染不详的说法,何况帝王家。
“大概他从小在边关长大,又是沙场血雨腥风摸爬滚打过的,并不忌讳这些。”
云绾懒洋洋靠着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手中捧着一杯炖得香浓甜糯的金丝蜜枣燕窝羹,慢慢吃着:“不过他命硬,我来癸水这点不祥也妨克不到他。”
玉簪和玉竹俩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外头传来秋曼的声音:“太后娘娘,李总管在外求见。”
端着燕窝的手微微一顿,云绾蹙眉看向外头,沉吟片刻,道:“进来。”
很快便见李宝德和秋曼一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宫人,手捧着红木托盘,鱼贯而入。
“奴才拜见太后娘娘,给娘娘请安。”
“李总管请起。”
云绾淡淡扫了眼那些宫人手中托着的东西,视线又落在打头的李宝德身上:“这些东西是?”
李宝德团着张和气笑脸:“这不是陛下听闻娘娘身体不适,气血亏足,一大早就吩咐奴才去内库里挑一些滋补养颜、补血养气的药材补品给娘娘您送来。”
云绾心头疑惑,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难道又在装模作样,博取仁孝贤名?
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淡道:“皇帝有心了。”
说罢,是以秋曼将那些东西都收起来。
李宝德见状,笑着提醒:“娘娘,陛下送您的可都是好东西,为着您的身体着想,您该用的就用,若是都收进库里放着,岂不是辜负了陛下一番苦心?”
“多谢李总管提醒,这些补品药材本宫会慢慢用的。”
云绾看着李宝德,语气是一种麻木的平静:“既然本宫没随先帝一块儿走了,自是想好好活着,没理由拿自己的身体作践。”
李宝德脸色一变,笑得不尴不尬:“太后娘娘,这般丧气的话日后还是莫要说了,不吉利,陛下听了也要不高兴了。”
云绾扯了扯嘴角。
李宝德见她这般尖刺毕露、不易近人的模样,不由暗叹,难怪陛下突然改了主意,愿意放过七房那俩口子。
不然成日对着这么一个冷冰冰的美人儿,撂又撂不下手,靠近又扎一手的刺,搁哪个男人心里不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