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段缪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摊上了杀人的大事,到时候追责起来,甄月如也能完美脱身。
毕竟人是段缪云雇佣的,药也是她提供的。
甚至动机都很充分。
有太多人可以作证,段缪云和她在生日宴上闹得不太愉快。
“葛叔,你放我走吧。”
苏蔓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哭腔,“你就算杀了我,你女儿也不一定能活。甄月如做事狠厉干净,她一定不会留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活口,到时候恐怕你也会……”
“……”
一直沉默着的葛叔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低头将刀刃的血慢慢擦拭干净,惨淡地笑出了声:“姑娘,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甄月如是谁。”
苏蔓怔了一下,嘴唇又咬深了几分。
不愧是甄月如。
果然是做得干净彻底,一个杀手连雇佣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照样可以为了她卖命!
无论最后成与不成,她都不会被反扑!
“葛叔,您女儿多大了?”
“她一定很漂亮吧,长得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苏蔓一边打着感情牌,一边将手慢慢探到了照明灯的灯架上。
药效似乎褪了几分,尽管她的下腹仍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行噬咬,但好歹,她手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她盘算着要如何一击制伏葛叔,只要争取跑到外面,她就会有生机。
葛叔似乎真被她的话触动到了。
竟真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给苏蔓看:“我女儿今年七岁,她原本跟你一样,有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
泪水不知不觉顺着葛叔脸上的沟壑往下流。
苏蔓在一个极窄的手机屏幕里,望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
小人儿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冲着镜头尽力地扯着笑颜,可她光洁的头颅、凹陷的双颊,无一不在诉说着死神即将降临。
苏蔓继续拖延着时间:“你女儿很可爱,你一定很爱她。我想,她也应该很爱你。”
葛叔抱着手机,泣不成声。
“葛叔,你的女儿一定不会希望自己的爸爸手染鲜血,况且,雇佣你的人能用你的女儿威胁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难道你想让你的女儿这辈子都受坏人的威胁吗?”
葛叔抱着手机沉默了。
苏蔓觉得劝说这条路或许可行,但她探向灯架的手依旧一刻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