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打算放过她了?
周沐白看着垂手立在原地的季绾,心道果真就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连个茶都泡不好,还能在这朝堂里混?再让他泡下去也是浪费好茶。
三个月时间一到,给他趁早走人才是。
他又叫来杨茂,让他给季绾找几本茶经仔细研读,又叫季绾将这个三个月的公务重新仔细捋顺。
周沐白处理公务向来讲究时效,今日事今日毕,若是今天的事情没干完,就是将六部的人全都留下来熬上一夜,也得将所有的公务处理完毕才能离去,遂六部的人成日都是铆着劲地跟着周沐白干,就怕他一个不满意留下来熬夜。
杨茂带着季绾来到翰林院书房,她一抬头看到四周墙面摆满了书籍以及各个卷宗,颇为壮观。
杨茂弓着身子一步步踩在爬梯上,从架上取下几本茶经放到季绾手里,又把翰林院近一年的大小公务记录整整十多本,每本都有半尺厚,纷纷摞在季绾手中,季绾双手端着,连看路都费劲。
一路搬到议政堂的自己的书案上,她看着离自己仅有一米远,坐在上首的周沐白。
他飞速地处理的手中的公文,骨戒分明的手掌捏着一只狼毫笔,运笔如飞,落在纸上,便是朴茂工稳、结体严整的正楷。
季绾惊诧,真有能将这么漂亮的正楷写得如此之快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想不到这冰块脸还真有几分才学。
季绾左右看了看,整个议政堂内六部各个官员皆都在桌案之上奋笔疾书处理公文。时不时有人上前与周沐白商议文书上的内容,周沐白总能够言简意赅都直指要害,处理速度十分快。
季绾调整了呼吸,开始研读几尺厚的翰林院公务,这些其实是历届翰林学士编撰出来的翰林院处理公务日常,她叹息,这么厚,这要读到何时是个头啊。
正在这时,季绾感到腹部传来丝丝阵痛,她蹙起眉来,捏紧自己的小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不是吧,怎么在这个时候来月事,不是还要等几日才来吗,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在她入职的时候来。
感觉到下身有丝丝温热流出,任是怎么也憋不住。遭了,自己月事向来得凶猛,每次都会腹痛不止,这些年吃了多少药都没调过来。
每次来月事不在榻上养个三四天都不算完,这下可怎么是好,若是再不处置,浸透了官袍,届时被人发现她长一千张嘴都说不清?
当女人可真麻烦。。。
她思来想去,只得假借出恭之名,来到皇宫东南角的朱雀门,哪里停靠着宫中办差的各家大人的马车。
季绾的马车自然也在那处,白日各家小厮混熟了,都会聚在一起或是小赌,或是看话本,或是聊八卦。
韩照正在马车上玩九连环,听到有人在车前轻咳一声,他听力极好,瞬间从车中跃下来,“公子,可是下值了?”
季绾摇头,“我回车上取些东西就回。”
韩照点头,季绾上了车,在自己车内的小箱子里左右翻找,终于找到了月事带,又仔细翻找了一番,找到了止痛的药丸,季绾赶紧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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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合十拜了拜,我的娘啊,您真是救了我的命啊,柳氏细心,将平日她大小用得上的东西都放进了车中,这等重要之事自然不会放过。
季绾将那月事带胡乱塞进袖中,又匆忙下了马车,朝集贤殿走去,刚到宫厕门口竟撞见了周沐白。
他眼尖地瞥见了季绾袖口露出一节丝绸样制品,沉声问,“那是什么?”
季绾脸色瞬间红透,她想要是自己能有面铜镜照照,此时自己脸色应该像是刚出锅的螃蟹。
月事带向来是女儿家的私密之物,从制作到使用到废弃都是私密处置的,家中上到主君下至管家小厮只要是男子都要避讳此物,所以大部分男子终其一生都未见过月事带。
此时季绾的脑中已经爬满了尴尬二字,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流,呼吸又重又快,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不仅尴尬月事带被周沐白瞧见,更害怕的是难道自己入职第一日女子身份就要暴露?
“大,大人,回,禀。。。”季绾得嘴像是瓢出了二里地,也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月事带,柳氏自季绾来了月信以来,就十分注重月事带的制作,生怕她不舒服。
在面料的选择上都是用上好的丝绸面料,连花样的选择也是用季绾素喜的芙蓉花,又在里面塞了薄薄的棉花,针脚细密,每次用着舒适又柔软。
寻常女儿家的月事带是需要反复使用的,可柳氏从小就未让季绾受过亏,遂她的月事带都是用过一次就废弃,季绾觉得自己每次扔的不是月事带,那扔得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只是柳氏月事带做得精致,从外形上看若是不仔细端详,就像是一个加了厚的绢帕。
她就赌一赌,赌周沐白根本没有见过这东西,就算是见过,也没见过这么精致漂亮又有型的月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