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午后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惜君带着夏荷、秋月在院子里做女红。
“这细致活儿果然是伤神伤眼睛的,比洒扫可难的多。”
秋月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试图穿针,语气苦哈哈的。
惜君和夏荷都是针法娴熟,银针、丝线在她们的手中翻飞、跳跃,好似一只只小蝴蝶一般。
三个人坐的又近,对比之下秋月确实显得笨拙了不少。
为了早些出门,春堂帮着银杏洗了碗,两个人净净手的功夫就可以出门了。
惜君的手上动作一顿,叫住了春堂:“我屋里也有些刚入府的衣裳,不曾穿过,你一并拿去吧。”
惜君抬了妾室,扶正做了王妃,她的衣物只会越来越讲究。
倒不是吝啬,而是适合接济的只能是刚进府时候的衣物,富贵的打扮对于孤身一人的女子来说,不是好事,而是祸根。
春堂应了一声,折返屋内很快就带了个不起眼的小包袱出来。
临出大门前,春堂绕去马厩叫了哑叔一声,那时他正给马儿修蹄子,背影看上去高大伟岸。
若不是背过身的脸有风霜,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上了些年纪的中年人。
“哑叔,我和银杏想上街上找个人,您眼神好,能不能陪着我们走一趟,馄饨我请。”
哑叔干净利落的收起了马蹄刀,摸了摸马头示意马儿回笼。
银杏嫌少跟着惜君出门,自然也没有得见哑叔的机会,她好奇的多看了哑叔一眼。
若是担心安危,府中其实多的是可以使唤的侍卫,银杏气势不太明白为什么春堂选了哑叔同行。
毕竟从称呼就能看出来,哑叔是不会说话的,甚至行走之间,看着还有点坡脚?
只是银杏不多事,自觉资历也浅,没有过问。
春堂带哑叔确实是有考量过的,府中侍卫都在萧臣毅手下锻炼过,平时因为熟悉,看着笑脸相迎的。
实则身上还是带了煞气,一眼就看得出是有拳脚功夫在身,容易惹人注意。
哑叔就不同了,他不起眼功夫又足够结实,最重要的是不会说话。
事实证明带上哑叔是正确的选择,因为银杏带着两个人来到早上遇见那官家娘子的地方时,她人还没有走。
“去去去,上一边跪着去,我劝你啊,抓紧走,让我们太爷看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衙门里头有当班的矮个子衙役出来扫雪,见那官家娘子还倔驴似的赖在衙门口的右边角落,他出声驱逐。
那官家娘子挪了挪地方,换了个雪少的角落,其实她跪在哪里,哪里的雪慢慢也就融了。
矮个子衙役皱了皱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另一个高个子出来看见则不然,拿着扫帚就打了过去。
“你给好脸做什么,晦气东西又跑来了,太阳太好了,不冷是吧?来衙门口找晦气!”
能招做衙役的都是有把子力气在身上的男子,寻常女子哪里经得起几扫帚?
更何况那官家娘子衣衫单薄,千里迢迢而来,早就伤了身子骨。
银杏圆眼一蹬,顿时就跑了过去,将那官家娘子往后一拉:“你怎么那么傻,站着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