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的身影跟着流放队伍出城之后,原本围观聚集的百姓也随之纷纷散去,各自忙碌。
何淑宴此时已经被凌月和嬷嬷拉到了街巷的僻静处,毕竟人潮散去后,若是跌坐着一个人便分外醒目了。
她的眼睛因为干涩,已经留不出眼泪了,只是红肿的厉害,可即使视线模糊了些却还是眷恋的聚焦在城门的方向。
“王妃节哀,您如今能平安无事没有被流放,已实属不易,还是早些回去,切勿在外暴露了身份……”
嬷嬷一样眼眶微红,即使有心想要安慰,但大半辈子都在国公府度过,她对那流放队伍中的许多人都是有感情的。
自己能够克制住情绪就不错了,再多安慰的话语也不过是一纸空谈,反倒不如走的远远的,看不见想念也会减轻些。
凌月原本也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但嬷嬷一提到何淑宴的安危,她登时就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眶,强打起精神。
“嬷嬷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比什么都强!何况方才奴婢与嬷嬷来之前,惜主子告诫我们只要安分些,她就能保证国公夫人的安全……”
得知惜君的威胁,何淑宴原本还混混沌沌的脑子顿时便清醒了许多,她眼神中突然有了亮光,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自己娘家人的安危,居然要靠惜君这个小贱人来保全,真是讽刺。
何淑宴深吸了一口气,撩起衣裙直直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跪了下去。
“王妃……”
凌月刚想要上前扶起何淑宴,却被嬷嬷眼疾手快的扯住了衣角,她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凌月不要干涉。
因为生离可比死别要痛苦的多,惜君这个人虽说和王妃不对付,但为人方面还是比较信得过的。
既然有言在先,想必是言出必行的,问题反而是王妃眼下因为不能尽孝,郁结于心。
这股子气要是不释放出来,以后恐成心病。
只见何淑宴将双手伏在地上,掷地有声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磕,不仅是对慕容雪的思念,更是磕碎了何淑宴的野心。
母亲的生死握在惜君的手里,她拿什么和惜君争斗?
虽说出嫁从夫相当于从此脱离了娘家,但是何淑宴现在反而清晰的发现,只有生养自己的父母才是最爱自己的人。
而萧臣毅?即使是枕边人也依然是外人,他明明可以做很多保全父亲、母亲的事,却选择了冷眼旁观……
“走吧,回蘅芜苑。”
何淑宴起身后,因为跪的时候磕疼了膝盖和脑袋,身子还有些摇摇晃晃。
凌月和嬷嬷两人见她双眼无神,没有多说,只是一左一右默默陪伴左右。
只是亦步亦趋朝着萧王府走去的主仆三人不知道的,这一出生离死别的戏码被此时临街茶楼雅间窗户旁站着的一对人影看了个正着。
“小姐,这会儿何淑宴身边只有一老一小两个丫鬟,正是除掉她的好时候,要不要趁此机会除之而后快?”
翠儿自从确定自家小姐是真的下定决心,立刻就去查了现任王妃的种种,恨不得立刻有位置空出来让卢静怡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