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岛结衣看不到自己的头发看不到脸,双手也被乔林绑在了背后。
她费力地扭动着身子,想要看看乔林所说的这些地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可她什么也看不到。
“你胡说,我专门研究过这一带农村妇女的体貌特征,为了模仿得更逼真,我已经连续十多天没有洗过脸洗过头了,这些细节我并没有遗漏。”
看不到就是不存在的,饭岛结衣不服气地反驳道。
“有些东西不是光模仿就能做到的,你研究过这一带农村妇女的特征,那你有没有发现她们的脸是黑里透着红的颜色?那是长期风吹日晒导致的,你的脸呢,尽管十多天没洗,但皮肤并不粗糙。”
“她们的手指关节粗大,掌心全是老茧,那是长期干农活留下的,可你的手指纤细,除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因为练枪有些变形外,完全不像是干过重活的样子。”
“还有最明显的一点,你的头发梳的太整齐了,这里的妇女们每天都在为了生计发愁,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打理自己?几个月不洗都是很正常的,这也是我很不理解的一点,你为什么要把头梳得像狗舔的一样,难道是因为女人爱美的天性?”
乔林站起身,像是老师一样,告诉饭岛结衣她错在了哪里。
听到那句“把头梳得像狗舔的一样”,陈旅长忍不住笑出声来。
乔林这小子真是太损了,挖苦女人也是毫不留情。
听到这个解释,饭岛结衣恍然大悟,的确,这些都是漏洞,可正常人谁会在意这些?
她忽然想起刚见面时,乔林呆呆地盯着自己看的场景,当时她还以为对方被自己的美色所惊艳,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在观察自己的破绽。
随即一个疑问就冒了出来。
既然那个时候乔林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为什么不动手抓人,反而还配合自己演戏呢?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抓我?”
饭岛结衣不懂就问。
“因为当时我并不确定你的身份,你只是在装扮上有些问题,但并不代表你一定是敌人,或许是那个大户人家落难的小姐也没准,我们八路军又不是土匪恶霸,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乱抓人。”
乔林回答道,顺带着称赞了一下八路军。
“所以你就继续装傻探我的底?那你是什么时候确定我是你的敌人的?”
饭岛结衣想了想,觉得乔林的回答很合理,又问道。
“在你自作聪明想对我欲擒故纵的时候。”
乔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嗯?”
饭岛结衣没听明白,她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自作聪明的事。
“你明明想让我带你一起走,可却故意装可怜要独自离开,包括你的竹篮掉在地上,你捡窝头的样子,你抹眼泪的角度,每一个动作你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不就是想让我同情你,主动提出带你一起走吗?”
乔林一语道破了饭岛结衣当时的真正目的。
饭岛结衣不可思议地看着乔林,她觉得自己表现出来的都很合理,也很巧妙,并不做作,为什么在乔林眼里,就变成了自作聪明呢?
“在那种环境下,作为一个弱女子,最正常的反应是恐慌和无助,就像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进了水里,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一切能抓到的东西,不管是稻草还是救命的绳索,因为她想赶紧爬出来。”
“可你呢?已经掉进了水里,明明都快淹死了,不去想怎么求生,还在纠结这里的水温低不低,水质干不干净,太假了,你知道当时我看你的样子有多想笑吗?”
乔林回忆起饭岛结衣当时惺惺作态的模样,还真是忍不住想笑。
“我不是很能听懂你的意思。”
饭岛结衣觉得乔林举的例子有点过于深奥了,她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