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今天伏击小鬼子骑兵队的事,乔林向李云龙做出了细致的分析,他觉得合理可行,他就会着手去做。
可要是换做孔邢二人,乔林敢提及伏击小鬼子骑兵队,当时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当成贪功冒进的反面典型。
因为一直以来的战斗经验,已经让这两个人形成了固有的思维模式,在他们看来,除非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否则以步兵去伏击骑兵,那就是自寻死路。
不同的思维模式会早就不同的行事风格,李云龙和孔邢二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为人处世上,李云龙比不上其他两人,没有他们那么圆滑,没有他们那么讲原则,所以他经常闯祸犯错,甚至气得师长旅长不止一次想动手打人。
可正是因为他有创新性的思维,敢想别人不敢想的,敢做别人不敢做的,所以他才能在战场上做到百战百胜。
毫不夸张的说,参军近二十年,李云龙亲自指挥过的战斗,就从没打过败仗。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上级领导尽管一想起他就恨得牙痒痒,却总也舍不得放弃他。
这样的人,在和平年代,恐怕不会招人待见,可在战争年代,那就是一块走到哪都会发光的金子。
“所以他俩需要一个契机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是要刻意针对我,只是为了证明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什么是对错,而不是只知道依附别人的傀儡。”
“但他们也知道,仅凭几句话不可能改变我,之所以说出来,就是表明态度,我知道他们的委屈,所以给自己制造一些委屈,这样一来,他们心里就能平衡一点,以后我们的工作,也就能更好的开展下去。”
“其实归根结底,无非就是平衡二字,他俩需要作为领导的尊严,我也需要作为指挥者的权力,所以大家一拍即合,演这么一出戏,既不伤感情,也不影响团结,各取所需,何乐不为呢?”
李云龙拍了拍手,满面笑容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乔林恍然大悟。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老孔和老邢真的一无是处,他们两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他们的能力不适合现在的环境,独立团现在就是个废墟,地基都快毁了。”
说到这,李云龙叹了口气,独立团现在所面临的的困境,远比看上去更为复杂,想要把这支部队扶起来,并不容易。
“要想重新盖起这座楼,就必须重症下猛药,他俩在这方面不擅长,而我恰好懂得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是他们会因为我说两句话就表态无条件支持我的原因。”
李云龙扭头看向乔林,眼中有一丝征询的意味。
“我明白了,孔团长今天让我留下来,其实并不是真的有话要跟我说,我的作用,就是一个见证,一个能让你们双方心平气和把这出戏演下去的理由。”
乔林点点头,按照李云龙的思路说道。
“哈哈哈,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就你这个脑子,全团找不出第二个来。”
李云龙闻言大笑起来,使劲拍了拍乔林的肩膀,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事实就是如此,孔捷留下乔林的理由,就是需要他来扮演一个工具人。
“当领导,可比打仗复杂多了。”
乔林摸着下巴感叹道。
不过他能够体会李云龙的感受了。
想当初,自己不也是一样?整个暗刃,不就是他的一言堂,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唯一的区别是,在暗刃时,乔林不需要搞什么平衡,因为所有人都听他的,只要是他下的命令,所有战士都坚决完成。
但这一套在独立团行不通,一支几千人的部队,而且还是人民的军队,绝对不可能被某一个人彻底控制,因此才会出现不同层级的管理机构。
这不是官僚主义,而是为了部队能够正规有序地顺利发展下去。
“年轻人,不可否认,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但千万记得一句话,于人于世,要谨记一颗敬畏之心,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尤其是军队,不断进步才是立足的根本。”
李云龙发自肺腑地向乔林说了一番他的人生感悟,尽管他知道自己可能做不到这些,但他希望乔林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