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谭烟之前,市委和监察组拟定的名单里面并没有谭烟。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是被陆铭强制性塞到市委办公室的。
这是好事,但谭烟并不开心。
“我在基层当牛做马,跟着陆主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倒好,一脚就把我踢开了……”
说着说着,谭烟突然哭了起来。
她和季雪茹的性子完全相反,平常都是短发干练的独立女性作风,鲜少有这种女性矫情的一面。
“基层虽然累,但政绩实在啊,有多少算多少,市委这么大的鱼池,大家铆足了劲干,太内卷啦!”
“我什么时候能熬出头啊!”
谭烟的情绪高涨,妆都哭花了。
季雪茹刚开始还在安慰,但是到最后也受不了了,拿出她的手机联系了家里人,叫个人来接她回去。
可这样让她哭下去也不是办法,主要动静太大,外面还有几桌的客人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建在包间里干了什么事……
“要不然,你送她回去吧,我跟老杜再聊聊。”
季雪茹摇了摇头。
“她朋友也在附近,好像也是部门聚餐,说是马上过来。”
听到这话,陆建只能暂时先将喝醉的谭烟背到楼上,然后让老杜将桌上的残羹剩菜收拾了一下。
外面几桌客人也已经吃完了,算完账便直接离开。
老杜两口子清扫完战场,又心事重重的回到包间。
店门没有关上,还等着谭烟的朋友来接。
包间都是酒味和烟味,季雪茹闻不惯,一直咳嗽,陆建便将谈话的场地转移到了外面大堂。
三人一入座,老杜的老婆便不好意思的说:“真是不好意思,扫了你们的兴,哎,我家男人就这样,嘴上藏不住事……”
“哎,不过,也不怪他,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说话的时候,两张唇瓣颤颤巍巍,之前动过手术的痕迹依旧明显,看着有些丑陋。
陆建是习惯了,但季雪茹看久了总觉得生理上有些不适,潜意识里便不断回避着视线。
老杜也说道:“小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我也不想你们帮忙,就帮我出出主意,该怎么解决,还得我自己来。”
陆建刚想开口,季雪茹已经先一步插话了。
“老杜,情理上来说,是他们闹事在先,而且也是先动手打人的,监控上也都看的一清二楚,家属要闹,便由着他们闹去吧,司法自会公正的处断。”
“但伤了人,你不管是不是主要的过错方,都得承担一部分的责任,医药费,又或是什么营养费,总该表示表示。”
“家属只要能谅解,这件事很快就过去了,你店子照开,也影响不到你的孩子。”
老杜苦笑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昨天还提着两个果篮去了医院,但那些家属蛮横无理,又将我赶了出来。”
“他们动手在先,我的老伙计也受了伤,同样住在医院里,他们家属到现在还没有去看过呢!”
这就是老杜所说的窝囊气,他不想忍着。
觉得自己虽然有问题,却是出于自保,和那些蛮横不讲理的人不一样。
陆建点上烟,沉声道:“那就让司法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