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批了条子,用不着你做冤大头。”
老杜靠着墙壁,脸色依旧不太自然。
陆建察觉到他心里有事,故意打趣道:“难得见你愁眉不展,生意不好啊?”
“不是生意上的事,是……哎,不好说。”
老杜欲言又止。
正常情况下,陆建知道老杜的性子,不会特意单独把自己叫出来。
甚至以往的情况下,早就好酒好菜的端上来了,要跟陆建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跟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
意识到不对劲,陆建也收起了嬉笑的脸色,一脸正色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儿子还在部队服役,肯定不是他儿子的事。
可小两口经营着这家涮肉坊,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陆建一时间也无法联系到店里的事情上。
老杜小心翼翼的瞥了陆建一眼,踌躇道:“我婆娘原本不让我告诉你的,但要是不说的话,我心里又不舒坦。”
“我老杜啊,这辈子没有受过窝囊气,但前几天,店让人给砸了。”
这条街紧邻附近的商业街,外面都是繁华的地段,偏偏是这条小巷子最为落魄,后面除了按摩店,原来的小饭馆都倒闭了。
平时小年轻都喜欢在另一条巷子的大排档喝酒,但是这段时间,那边的大排档停业整顿,一伙小年轻无处可去,都往他店里来了。
老杜原以为是泼天富贵,没曾想,却是天降横祸!
“具体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陆建先回包房招呼了一下众人,然后拉着老杜到了楼梯旁,重新点了一根烟。
老杜脸色发青,说话的时候,另外一条孤零零的手臂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前天,那一伙人又来了,要了好几箱酒,但是结账的时候,有一个人喝多了,说是我们算错了酒钱。”
“酒瓶子都摆在桌子了,一个个重新点过,确认我没有算错,但这伙人就是不信,又叫来了几个人。”
“我老杜这些年也不是吃干饭的,看他们就是喝多了要闹事,也叫了几个老伙计……”
陆建听到这里,已经大概能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没有打断老杜。
老杜吸了口烟,接着往下说道:“那伙人年轻气盛,见我喊来了帮手,立马就开始胡闹,抄起板凳,直接打碎了我外面的霓虹灯,然后又不解气的赶走了我的客人。”
“我气不过,跟一个小年轻也动起了手,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我现在又是个残疾,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很快,我就被他们打 倒在地。”
“我朋友见他们上来欺负我,也跟着动起手来,场面一时间很混乱。”
“我那婆娘挺着大肚子想要劝架,被其中一个人推倒在地上,我有个朋友头脑发热,端起汤底就浇在那个人的头上……”
“重度烧伤,人昨天才抢救回来,但还住在ICU里……”
老杜用力吸着烟,扶着墙头,面色惨白道:“家属昨天还来我店里大闹了一场,说是不接受任何形式上的和解,就是要把我送进去!”
陆建耐着性子听完,等闻到焦味才反应过来,烟屁股已经烧到指甲盖了。
他赶忙将烟头撇到地上,又用力踩灭了烟头,沉着嗓音问道:“办案的人认识吗?”
“不认识。”
老杜也将烟头丢到地上,揉了一下脸颊才说道:“我不是想找你帮忙,就是问问你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