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么?
苏玉琢不清楚,只觉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沉重得时时刻刻叫她喘不上气。
她在医院住了两天,第三天回了萧砚的别墅。
同事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关心了下她的身体,最后问她还回不回公司了。
“不回。”苏玉琢回答。
“啊?”同事尾音拖得很长,语气里透着遗憾,“那你有时间的时候,我能去找你玩吗?”
“当然。”苏玉琢嘴角挽着笑。
同事听出她情绪不高,没再多言。
收了线,苏玉琢把滑到腿上的薄毯往肚子上提了提。
十月,天气凉了,哪怕正午坐在阳光底下,肌肤也能感受到秋风里的萧瑟凉意。
“你怎么坐风口里?要是受凉,可不是闹着玩的。”刘姨上楼给苏玉琢送午餐,见她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秋天风大,吹得她青丝飞扬,赶紧上前劝:“流产跟坐月子一样,一个不小心要落下病根的,快回屋里待着。”
苏玉琢见刘姨神情紧张,也没为难,配合地回了卧室。
刘姨打开食物罩,里面是新蒸的馒头和一碗清淡的当归乌鸡汤,瞧着品相不错,苏玉琢却索然没有胃口。
“你还是多吃点,流产最伤身的,不补补怎么行?”刘姨说着,叹了叹,“可惜了快两个月的孩子,再过一个月,小手小脚就能长齐了,先生也喜欢小孩呢,不然他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
“萧砚他……喜欢小孩?”苏玉琢握着调羹。
“喜欢的,别看先生平日里冷冰冰的,有时候我孙女过来看我,先生遇着了,都要逗一逗,还会特意叫人去买小女孩喜欢的玩具吃食,那时候先生看起来可温柔了。”
刘姨的语气里是有感激的。
苏玉琢忽而想到了团团,萧砚抱着团团的时候,眼神确实慈爱又温柔。
……
选举大会后,萧砚比以前更忙了,每天早出晚归,苏玉琢没有去上课,经常一坐就是大半日。
流产一个月后,十一月初,天气已经显露寒意,她才恢复正常生活,没再回萧氏,也没有找其他工作,除了偶尔上两节本专业的课,她还报了考研班。
时间一晃,到了十二月份,京城开始下雪。
这天,萧砚下班比较早,六点左右天刚擦黑,他的车子开进了别墅。
屋里暖气充足,他带进来的几片雪花很快融化,在大衣上留下深色的湿痕。
进客厅,看见苏玉琢拿了跟绳子站在电视前面跳,头发圈成丸子头,爽利地露出修长又优美的脖子。
他脱了大衣,立刻有佣人过来拿走挂在架子上。
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半眯着眸子瞅着面前女人的侧影,苏玉琢穿了套宽松的运动装,不掩婀娜之姿,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好身材。
电视里播放着一档娱乐节目,主持人幽默的话风,时不时逗台下观众哈哈一笑,苏玉琢看得认真,却始终没有跟着笑一笑,甚至嘴角连一丝弧度都没有。
房间寂静,只有电视声混着跳绳从地板上刮过留下的‘啪啪’声。
许久。
苏玉琢喘着气停下来,将绳子一圈一圈绕在手上,视线落向萧砚,淡淡勾了下唇:“回来了?”
萧砚将烧尽的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今天没去上课?”
“考研老师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我们也跟着休息几天。”苏玉琢鼻尖微汗,拿过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顺手又将跳绳塞进茶几下的抽屉,“今天牛子安给我打电话了,他离开公司后,一直没找到工作。”
选举大会上发生的意外,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内情,又岂会瞒得过萧乾与萧坤,不过是没有追查而已,只恐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件事已经给萧氏造成不小的影响,他们不希望影响继续扩大,便将所有过错都归咎在牛子安这位当时负责多媒体的炮灰身上。
牛子安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自己被苏玉琢耍了。
他打电话来质问过,苏玉琢明白自己对不起他,除了道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那牛子安听着她那声抱歉的话,一肚子的气没法再朝她发泄,也没将自己与她勾结的事说出去,只不过此后没再联系过她。
苏玉琢的萧太太身份,公司已经人尽皆知。
今天接到牛子安的电话,她还有些意外,听到对方说没有公司愿意录用他,苏玉琢心有内疚。
“你想让我帮他找工作?”萧砚直接道出苏玉琢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