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贡院七号,宋羡鱼先洗澡,洗完澡出来主卧没有季临渊的身影。
有些口渴,她拉开门出去,打算下楼倒杯水喝,顺便找一找那个男人。
楼下隐约传来一道陌生男嗓音,音量压得偏低,听不清讲话内容。
意识到季临渊可能在跟人谈事,宋羡鱼没急着下去,靠着护栏等了一会,待楼下谈话声消失,她才款款下楼。
没想到客人还没走,季临渊交叠双腿坐在沙发里,姿态随意清闲,撑在扶手上的胳膊袖子卷到手肘,修长指间夹着根燃烧大半的香烟。
轻雾袅袅,模糊了他眉间的表情。
他对面,坐着个穿黑T恤的男人,一头短板寸,浓眉炯目,粗壮的胳膊上纹了只占据整个肱二头肌的蟹子,高举两个大钳子,尾部毒刺竖起冲前,准备随时刺伤敌人。
季临渊令人敬畏,是因为他的身份和惯居高位的威慑力,黑T恤男人则是令人心底发寒,他身上有股血腥气。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看过来,宋羡鱼顿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进该退。
黑T恤的男人很快收回目光,起身的同时把手里的烟塞进嘴里,咬着吸了一口,鼻孔喷出两道浓烟,“事情交给我,我先回去了。”
季临渊轻“嗯”一声,也站起来。
黑T恤男人扭头就走,视线没再往宋羡鱼这边落半分。
季临渊朝宋羡鱼走过来,“怎么下来了?”
门口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宋羡鱼收回心绪,“有点渴,下来喝水。”顿了片刻,“刚才那人是谁呀?”
瞧着不像好人。
刚刚黑T恤男人看过来的那一眼,眼神凶恶狠辣,令人害怕。
“一个朋友。”季临渊捎带而过,“穿这么单薄,小心着凉,先回楼上,我给你带杯水上去。”
听出他不打算解释,宋羡鱼没刨根问底,哦了一声,顺从地上了楼。
两天后。
宋羡鱼无意从萧爱口中得知季司晨重伤,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怎么受伤的?”
萧爱撇撇嘴,脸上难掩鄙夷:“听说他看上了‘牡丹花下’的花魁,好像叫……叫粉雕,挺奇怪一名,粉雕同志不愿意,他就使坏想强上人家,谁知道粉雕同志有个老相好,混道上的,给碰上了,当即就把他给绑了,折磨了一天一夜才放出来,都不成人形了……”
“真没想到季司晨居然是这样的人,强上花魁,那花魁长得得多国色天香啊?”
“后来呢?”宋羡鱼心跳突突,脑中不知为何就浮现那天出现在别墅的黑T恤男人,那人看起来也像是混道上的。
“什么后来?”
“季司晨被伤成这样,季家没做什么?”
“瞒都瞒不过来,还给他讨回公道不成?季家长孙强上花魁被打,这种消息传出去要笑掉外人大牙,多丢人,要不是季大伯母护着,季爷爷和季大伯早气得把他逐出家门了,以前我还同情他,觉得季四哥抢了他继承人的身份挺可怜,原来他是这种人,好恶心,难怪连妓—女都看不上他。”
啪!
苏玉琢猛地把手机扣在课桌上,声音响亮,吓了萧爱一跳,“你干啊?吓死人。”
苏玉琢面无表情看着她:“教授来了,还讲话。”
话音未落,老教授果然抱着教案进来。
萧爱被苏玉琢莫名其妙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往宋羡鱼身边挨了挨,“她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宋羡鱼摇摇头。
苏玉琢一直是她们宿舍最神秘的一个,家境贫寒,却从不缺钱,可又经常苦哈哈地兼职,经常出去约会,但没人知道她到底约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