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你去年这个时候,好像流掉一个。”罗伊雪语气越发和善,手指在宋羡鱼耳廓划了一下,“这个可别像上次那个一样。”
宋羡鱼抿着唇。
罗伊雪字里行间,都带着一股尖锐,宋羡鱼想,许是为了季司晨。
听萧爱讲,罗伊雪抚养季司晨,是想借他巩固自己地位,现在季司晨变成这般,又远走他国,罗伊雪对此势必心怀怨恨。
宋羡鱼缓缓抬头,嘴角的两个梨涡一深一浅,“谢谢您的关心,我不会让您失望。”
顿了一下,她又说:“听说二嫂出国前闹自杀,虽没成功,外面却流言四起,您为此一定没少生气,我那儿有些降火的茶叶,效果很不错,回头给您送一些过来。”
罗伊雪盯着她坦然的脸看了片刻,“你人不在京城,消息倒是灵通。”
宋羡鱼说那话有试探的成分在其中,程如晚自杀的事,外面只是传言,是真是假说不清楚。
这会儿,宋羡鱼确定了,心下多少有波动,脸上却平静而从容,“家里的事,我知道也不稀奇。”
罗伊雪冷哼:“那茶叶你就自个留着用吧,我不需要。”
说完,她抬脚从宋羡鱼身边走过去。
宋羡鱼看着罗伊雪的背影,心下疑窦丛生。
她印象里的程如晚,不是那种会轻生的人,如果真自杀,一定有目的。
是不想去苏黎世,拿这招威胁?
若真这样,显然程如晚没成功。
……
接下来宋羡鱼去了季楚荆的珠宝店里。
她送给季楚荆的是块未经过加工的蓝宝石,产自克什米尔,相当稀有,季楚荆一眼认出来,哪里肯收宋羡鱼这么贵重的东西。
宋羡鱼:“好东西自然要给懂它的人,放我手里,跟一块蓝玻璃也没什么区别,在你手里它才能发挥价值。”
说好听的话,宋羡鱼不是不会。
以前不愿意用讨好的话去奉承谁,认为以心换心就好,现在她渐渐明白过来,有些关系是需要用些手段去维护,希望将来有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关系能派上用场。
季楚荆是季家孙子辈最年长的一位,虽是女性,但地位与其他同辈分的人有明显的区别。
“你这么说,不收下倒好像是我对不起这块宝石了。”季楚荆笑笑,“那好吧,回头我用它给你做条项链。”
“不用了,即便你做了,我也戴不了。”说着,宋羡鱼把脖子里白蜜蜡给季楚荆看,她穿了件衬衫,领口立着,不拿出来,别人还真看不出她脖子里戴了东西,“我有这个。”
季楚荆眼睛一亮,拿在手里搓了搓,很快一股淡淡的香味传进鼻端,“这是个好东西,临渊送你的?”
宋羡鱼点点头。
“看来你一直戴着。”季楚荆笑。
宋羡鱼没否认,把白蜜蜡塞进衣服里,弯了弯唇:“算起来,我都没送过他什么像样的礼物,都是他送我。”
“男人对女人好还不是应该的?你要给他生儿育女,每一次生孩子,都是女人的磨难,你付出的,不比他少。”
季楚荆是过来人,深知女人的不易。
“他也不容易。”宋羡鱼说:“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临渊两次被逼着让出公司,他管理VINCI这样的大集团,本就辛苦,还要被家里人这样对待,他自己如何感想我不清楚,我反正是替他难受……”
“你说的我也知道,爷爷奶奶太疼五叔了。”季楚荆道:“不过现在五叔不在公司了,爷爷奶奶以后也不会再有那种念头。”
“希望吧。”宋羡鱼看着季楚荆:“看得出来不管是爷爷奶奶,还是爸,对你都挺不一样,假若以后临渊再与他们发生矛盾,还希望大姐劝劝几位长辈,别为了临渊气坏身子。”
季楚荆琢磨着宋羡鱼的话,忽而觉得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有些不一样。
以前看宋羡鱼,只觉这个女孩安静,对谁都一副平淡的样子,从不因自己出身不好而自卑或是在言语态度中恭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