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家结婚,床加衣柜,桌椅,凑个三十六条腿家具。
富裕点的人家就加个手表,或是加缝纫机,或是自行车。
领导们的儿女结婚,有讲究的就会准备三转一响,还有七十二条腿的家具。
因此钟大妈觉得自己愿意出二百块钱,是普通工人半年工资,都能置办一辆自行车,绝对是够阔气了。
楚红在心里默默的把赔偿金乘以五,表现出一脸嫌弃:“你打发叫花子啊,我阿爹花了好几百,还搭上不少关系,才拿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
“这名额原本是给我准备的,是我让给兵哥的啊!”
这话也是糊弄人的,原主确实去考了,可惜成绩不好。
乡下经过几年扫盲,大都人也能认识几个字,但是想上工农兵大学,不仅是队里推荐,还要组织考试。
最后领导按着考试成绩和审批家庭成分,都合适才能被工农兵大学录取。
隶属于镇上公社也有十八个大队。
每个大队多的有七八个小队组成,少的也有四五个小队。
加起来的知青和高中生也有近两千人。
录取人数就更少了,只有十个人。
不过有些知青成分不合适,有些知青文化水平不高。
等成绩出来,钟国兵排在十三名。
可十名内有几个女知青不是有对象,就是嫁给队里人了,男方家里都怕她们一去不回,都借口病了或者是有孩子了,不准她们去上大学。
这才轮到钟国兵。
宋有粮为了让女婿心存感恩,才故意说这名额是他用好几百块钱换来的。
现在楚红正好趁机要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大学也有生活津贴,等我家兵哥大学毕业,就有单位抢着要,不是当干部也能当小领导,最低是五十块的工资。”
钟大妈听她一口一个‘哥’,那亲密劲让她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再想到二儿子回来的时候也确实说过,上大学的名额是他岳父给女儿准备的,是小红心疼他干农活不习惯,才把名额让给他。
钟大妈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她的小腿低声哭:“都怪国兵自己瞎了眼,竟然去了女厕所。”
“不是那女同志逼着要嫁给他,也不用我们做恶人。”
“你也不舍得看国兵被判个流氓罪吧?”
“家里总共才三百来块钱,我全给你…”
其实家里有近六百块的存款,可其中还有答应给才进门大儿媳买自行车的钱。
先前结婚时候没买,是因为家里没有自行车票。
现在自行车票紧俏难得,他们都还指望着姚珍芳进门后,从她那讨张自行车票呢?
楚红也红着眼:“我是不忍心兵哥出事,可你们也不能太委屈我,起码得给我一千块钱,还要工业票,自行车票,布票,肉票粮票这些。”
她记忆中,大队里就只有两辆自行车,还是公家的。
家里伙食不行,有了自行车,她就能骑车去镇上国营饭店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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