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村里人聚拢在此处,看到这样的情形,说啥的都有,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尤其是赵大郎这话,让不少人都十分鄙视。
当然,也有人认为赵大郎说得对,这女人哪,嫁夫随夫,无夫从子嘛,叶氏这样强势逼人,哪有女人该有的样子?
赵大郎即便做错了,当娘的不应该谅解他?咋还把他赶出家门了?哎哟,叶氏将长子给赶走了,老了那天可怎么办哪?
可不是咋地,这老人呐,老了都归长子赡养,就没听说把长子赶走,让底下几个小儿子养活的道理,这个叶氏……唉,做事儿太绝了,将来肯定会不得好报。
众人的议论,高一声,低一声,长耳朵的,都能听清。
赵四老太爷耳不聋眼不花,当然也听到了外人的议论声,叹了口气,睁开有些浑浊的老眼,脸色阴沉地问赵大郎,“赵文哪,四太爷爷问你几个事儿,你可否实话告知啊?”
“啊?四太爷爷……你,你问,”赵大郎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直觉不好,可又不能不答,只得硬着头皮恭顺地道。
赵四老太爷点点头,让赵二郎将院门儿都打开,“打开吧,咱们老赵家闹了一出,又一出,藏着掖着,也没少丢人。
这家长里短的,哪个门户能没点儿事儿呢?老二啊,把院门打开,让大家活儿都听听是怎么回事。”
赵二郎哎了一声,“哎,四太爷爷。”就将院门儿大氅四开地全部打开了。
站在院门前的村里人猝不及防,冷不丁出现在赵家人面前,还挺不好意思的,都扭捏着讪笑。
赵四老太爷慢吞吞地道,“你们不用难为情了。这居家过日子,谁家没有点儿糟心事儿呢?
老三家,自打老三掉进堤坝被冲走淹死了之后,这一天消停日子没过过,叶氏强撑着这个家,劳苦十几年,最终末了的,在儿子面前,落了个满身不是。
这不嘛,既然大郎要去认爹,叶氏也拦不住,所以,分家是对的,我老头子赞成。
不过,我有几句话是要问问大郎,你们乡里乡亲的,也跟着听听,谁是谁非,不说给评个理儿,最起码也算是借鉴吧。”
众人一听,讪讪地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是啊,赵四老太爷说得对啊,这居家过日子的,谁家没个糟心的事情呢?
换句话说,赵大郎非要去认爹,叶氏当娘的,也拦不住不是?这事儿,还真就不赖她。
赵四老太爷这才转头看向赵大郎,摆摆手,“起来吧,不用跪着了。我问啥,你如实回答就是了。”
赵大郎巴不得赶紧起身呢,见老太爷语气不似刚才那样阴冷,以为自己卖惨打动了老爷子,忙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恭恭敬敬地道,“四太爷爷,你问吧,重孙儿一定不敢撒谎。”
赵四老太爷这才长叹一声,问道,“大郎啊,你爹走的时候,你多大了?”
赵大郎以为四老太爷能问他什么问题呢,结果就这……他赶紧答道,“四太爷,我爹……去服徭役的时候,我,我十三了吧?”
赵四老太爷嗯了一声,也没说其他,只道,“是啊,转眼就六七年的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