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执着匕首扑上。
下一刻,架子上的一个黑影忽然冲了出来,化作人形,挡住了他的去路。
顾经年挥出匕首刺向对方,然而,匕首捅进那黑暗之中根本捅不到实质,反过来,黑影伸出手一拳砸在他的身上却是力若千钧。
接着,黑影扭断他的胳膊,一甩,将他摔在石壁上。
趁着这个空档,晁矩之窜了出去,掰动机关,石门缓缓关上。
顾经年回头看去,留意到在火光照耀之处那化作人形的黑影并不敢靠近。
这黑影守卫也不知是何种异类,像是毫无感情。
他起身,绕开它,追向晁矩之,同时胳膊咯吱作响,迅速地恢复。
晁矩之连忙吹灭了蜡烛,被火光隔绝的黑影倏然冲向顾经年,在他冲出密室之际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往回拽。
这黑影力气极大,一旦将他留在密室中,他只怕再也出不去。
眼见石门马上要关合,顾经年毫不犹豫,手中匕首奋力砍下,切断了手腕。
那牵扯着他的巨力瞬间松开,他终于在石门闭合前的刹那冲了出去。
晁矩之原以为自己安全了,刚刚冷静下来,回头看着“晁衡”被黑影守卫吞噬,没想到下一刻人已冲到他面前。
“来人!”
来不及了,匕首已架在他脖子上。
一只断了腕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他的身体,他低头看去,意外地发现,那断腕之处已没在流血,有经络从中生长出来,在空中飘荡。
“别动!不想死老实点。”
“你是异人?”晁矩之道:“笼人派来的?还是大药师派来的?”
“猜猜看。”
“更像笼人派来打听虺心下落的,我们都怀疑大药师,可以合作。”
“我们不是一直在合作吗?”
“工部与御前军同为朝廷机构,能叫合作吗?你我之间,私下可以合作。你想要什么?老夫都能帮你。”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
“自由?”
晁矩之很快以试探的语气吐出两个字。
他见过许多笼人,他们都想要自由。
顾经年乍听之下有些不屑,可一琢磨,蓦然间却意识到自己最终想要的何尝不是自由。
“说!你们所为,幕后主使是谁?大药师又是谁?”
“你不是笼人?”晁矩之一听便反应过来,“你是谁?”
“回答我的问题。”
晃矩之无奈地叹息一声,道:“除了恩相,又还能有谁?”
“郑匡甫?”顾经年问道:“大药师又是谁?”
“御医刘衡也好、大药师也罢,都是恩相府中供奉,我与崔晧受恩相之命,助他们在万春宫炼药,否则还有谁能指挥得了工部侍郎、御前左军领统,但恩相所为,并非为一己之私利,而是为了国家大业。”
“是吗?”
“驱使异类,在大瑞被视为歪门邪道,但近数十年间与南越、西雍交战,我们的大军已愈发为异类所克制,恩相反对穷兵黩武,盼能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若如此,为何西郊之变后,他反诬陷顾北溟?”
“谁说是诬陷?顾北溟本就参与了恩相的计划,出了事,总得有人担。”
“你是说他们的不合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