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靠着头等舱的椅背上,抬手看了一眼表,眼神凄然。
此时此刻,她披上了婚纱,成为了别人的准新娘,他知道,这个订婚仪式意味着什么,或许,某一天桑红奋斗得倦了,只要转身,就有一个轻易让她退缩的怀抱,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屋檐。
她还能飞得起来吗?
在秦青的眼光看来,桑红的人生遭遇宋书煜将是她的顶点,以后,可能就是一道悲壮的下滑的弧线,任凭怎么坚强的心智,谁能抵挡得了锦衣玉食的一天天浸润,她最终也要成为一个体态雍容的富家少奶奶吧!
秦青的心在颤抖,他忘不了那个训练的时候,宛如轻灵的小猴一样的女孩子,她留着汗水和泪水的脏兮兮的小脸,是他梦里最动人的面孔。
这辈子再也没有牵手的机会了吗?
他苦笑了一下,似乎她从来就没有给过他机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给自己鼓劲:爱情无非是两种结局,相濡以沫——最终只能厌倦到终老,相忘于江湖——却能缅怀到哭泣。
与其那种越爱越无望的疼痛,他觉得她这样冷酷地拒绝,未尝不是对他的关切——爱情路太短,又太窄,短的一瞬间就无路可走,窄的只容得下一个意中人。
外面天宽地阔的,只要他愿意坚守,总有一天,他会再和她碰面的,那时候,是不是会有新的契机呢?
订婚仪式举行完毕,宋书煜带着桑红上了花车,所有的人都乘车直奔酒店,进行此行的最后一道工序——聚餐。
秦洛水这个发小尽职尽责,充任司仪一般,陪着宋书煜给他挡酒,秦渭水送了不菲的礼金,由秦洛水引着和宋大有照了面,又敬了宋书煜一杯酒。
宋书煜瞥了他一眼:“什么事我就不再说了,那事到此为止,让洛水夹在中间为难了,抽空多谢他就是了。”
“恭喜三少了,犬子我会多家管教的。”
宋书煜矜持地点头,撇过他继续往前走了,秦洛水对大哥打了的手势,示意他稍后再聊。
秦渭水端着酒杯,随意地找了个就近的席面坐下,觉得老脸都有些端不住,可是,看看周围的面孔,都是电视上边经常露面的熟面孔,知道这里的档次,让他挤进来已经够给他面子了,但愿秦青那小子争点气,不要再给他惹祸了。
他偷偷地瞧瞧站在宋书煜身边的桑红,不得不佩服弟弟秦洛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让一个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能够如此气度非凡、仪态万方地站在这样的场合,不骄不矜,一派纯真烂漫。
他心里也很清楚,真的是天真未凿,怎么可能站在那样一个让无数女孩儿羡慕不已的位置上?
这种天然雕饰之后的心智才是能吸引他那骄傲不逊的儿子的关键,宋书煜不是被人普通的官二代,他是凭着真本事站到今天位置上的,想要吸引他,但凭着脸蛋身材或者什么媚功,估计是不可能的。
他一点也不敢看轻桑红。
宋书煜携着桑红,让秦洛水带着象征性地转了一圈,就要带着桑红离开。
桑红示意他还有他们爸爸妈妈共聚一桌的雅座没去,宋书煜咧嘴一笑:“他们都是自己人,我们进去也白搭,夹在中间难堪而已,让他们假模假式地交流好了,省的我们在那里给戳穿了西洋镜找骂。”
桑红也觉得凭着老爸那厚脸皮,怎么着都不会吃亏的,算了,让他得意地扬眉吐气一会好了。
两人那小眼神一对,心领神会地就遁走享受两人的小甜蜜了。
宋书煜拿着秦洛水偷偷塞给他的房卡,窃笑着带着桑红直奔顶楼而去。
两人一关上门,宋书煜就打横抱起桑红高高地往空中抛。
桑红笑着尖声惊呼救命,两人笑着闹做一团,宋书煜觉得浑身满把子的力气没处使唤,狠着劲儿地把她往上抛了个五六次才罢休。
桑红被他抛得七荤八素的,然后两人才气喘吁吁地抱着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