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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西门吹雪吃惊的目光中，长乐公主本不能动的手忽然动了。左手五指连挥，带着说不出的奥妙韵味，在她自身的数处穴位一拂而过。尔后，右手一探，剑已在手。身形闪动间，如鬼如魅，比先前竟要快上数倍！

西门吹雪眼中的惊色消去，转而兴奋地发亮——那是绝世剑手遇到千载难逢的对手之时的兴奋！

剑气在昏濛濛的血雾中冲天而起，飞起的剑光连成一片，耀眼生花；剑与剑的交鸣之声密如联珠。

锋利的剑气割裂空间，血雾激荡着，翻涌着，被剑气绞碎，残余的雾气无规律地向四面八方扩去。

这是何等的威势……

众人被惊住。

在那血雾被割裂、被清空的间隙，能看见血雾中心的西门吹雪和长乐公主萧乐辰。

只见长乐公主身形摇晃，急促喘息着。她的嘴角、耳侧、甚至眼角，都有鲜血渗出——显然她刚才突然提升的速度付出了极大代价。

西门吹雪冷冷站立，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那一身白衣上，竟也染了点点血迹，却不知是他的，还是长乐公主的。

陆小凤目光亮极，神色间说不清是惊是喜——在刚才剑与剑的碰撞中，他已经觉察到，西门吹雪的剑竟已经突破到了另一境界！然而他更在意的，却是林辰——长乐公主，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

长乐公主的精神似乎与□□分离，感受不到任何痛苦。那一双眼眸依旧无情无绪。她缓缓抬起左手，指间泛着微红的细针一样的光芒——左手挥过，细针没入躯体，片刻之间，她的呼吸变得悠长，就像她刚才未曾受伤一般。

红雾迷濛奇诡，而她的身法更是奇诡绝伦。身形展动间，剑光忽隐忽现，在变得昏暗的天地间，竟有一种苍凉凄厉的美感。

西门吹雪再次挥剑。

无论是西门吹雪的剑，还是长乐公主的剑，都已经快到肉眼难以分辨；在濛濛红雾中，更是看不分明。

人影乍合便分。西门吹雪身上的白衣血迹更多，甚至于脸上都溅了几滴。他的目光不带表情，注视着虚弱的长乐公主——她的左手又已抬起……

西门吹雪已经看出，这种能够瞬间提升力量的秘法是在极剧透支生命，而长乐公主的躯体，恐怕只能再承受一次。

他也已到极限，就算胜了，恐怕再无力抵挡血噬盅的吞噬。而如果长乐公主胜了，她的躯体也将毁灭。

无论哪种结局，两人的命运已经注定。而这最后的战斗，他必将全力以赴。

西门吹雪掌中剑全速击出——明如秋水的剑身上，似乎飘过淡淡的影子，犹如林间的阳光被风吹拂，一闪而过，变幻无方、不可捉摸。他的剑顿住。

长乐公主眼瞳中映出西门吹雪那惊诧无比的眼神，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蓦然回头，于是那眼中映出了一个身影——那无情无绪的眼眸剎那间奔腾翻涌……

长乐公主的情绪太过强烈、汹涌澎湃如破堤之海潮。之前建筑着的心防关隘一下洞开，林辰被那几如山崩海啸一般的情绪冲击淹没，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透过她与长乐公主共用躯体的视线，猝不及防的，被一双眼睛扼住了呼吸……

“父皇！”

——父皇？

是了！她曾在梦中见到过的那个人影，这便是长乐公主的梦魇所在吗？

无数的记忆纷至沓来，一瞬间林辰就似亲身经历了这具躯体所曾经历过的事一般：痛苦、绝望、愤恨、心碎！最后全化为犹如炼狱一般的无尽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