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桐斜倒在沙发上,微阖着眼,吐着浓郁的酒气。深醉后的他,显得比平时散慢些,随意些,想倾诉的欲望,更强烈些。
就算慕容云泽不在旁边别有用心的“点拨”,他也很想一吐为快。
人,其实是一个容量有限的容器,本能,私欲,情感,追求等等,都盛在里头,可到了一定的时候,东西再也装不进去的时候,在极度膨胀的时候,容器必须清理,必须清除一些过期的,发霉的东西,以便让新的东西驻扎进去。
沐暖暖也是长年驻扎在袁子桐体内的,但她永远不会过期,永远不会发霉。袁子桐想把她从心里提出来,那是因为,沐暖暖在极速的膨胀,在胀破容器之前,袁子桐只能来个彻底的释放。
“好,就说说我和她的故事!”
袁子桐躲在眼镜后的眼睛,像慕容云泽那样细眯了起来,只是,他的眼神里,没有阴鸷,没有寒意,没有凶光,只有,无限的回味与追思,还带着难以言说的甜蜜与温馨。
“我洗耳恭听。”
慕容云泽将一片哈密瓜塞进了嘴里,似乎嚼都没嚼,便咽了下去。
袁子桐的头,很沉很沉,身子,就像搁进了波涛翻卷的大海,胃里很嘈乱,总有一股液体往上涌。心脏的跳动,就像火车,不断地加速。
思绪脉胳,却越来越明晰,越来越近前。
他已全然记不清,慕容云泽是沐暖暖的丈夫,袁子桐只当慕容云泽是一个职业操守很好的听众。
“我爱她,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便爱上了她。并且,爱的疯狂,爱的无可救药。”
袁子桐来了个让慕容云泽很愤怒,也很醋的开场白。
慕容云泽不作声,只是用那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袁子桐。
“那一年,我大四,暖暖大二。”
唔。
“我对暖暖开始发起进攻了,利用一切的手段。”袁子桐的脸上,显出了醉意盎然的笑意,显然,他陶醉在往日的温情之中。
“原以为,我和她爱好相同,有共同的语言,而且,本人自身条件还不错,对自己与暖暖的未来,那是充满希望的。”
慕容云泽冷冷地笑着。
“可是,我想错了,暖暖她,虽然很喜欢和我在一起谈诗论词,甚至,很喜欢随着我参加校内外的各种集会与派对,可一旦我涉及到爱情这两个字眼,她便像小鹿一般地逃开了。”
“说明她对你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NO!
袁子桐很愤怒,高声地否定道:“我看得出来,暖暖对我是有感情的。”
“有感情?她为什么对你的爱对你的追求敬而远之?”
“一开始,我很纠结,也很苦恼,还真以为是如你所说的那样,”袁子桐的脑海里,出现了沐暖暖那张清纯得一滴露水的脸蛋,她无助无奈又凄婉的笑容,耳边,回响起她的那一声声低低的叹息和欲泣欲诉的低语,他拼命地摇了摇头,大声地说道:“不!我后来发现,这一切缘于暖暖的妈妈,韩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