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叔气得差点升天,当场咆哮道:“我要找他谈话!孩子他妈,你把他叫回来!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书读到狗肚子去了!”
“你有高血压先别生气……”
一番吵吵闹闹,总算冷静下来。谢叔是镇上的老师,性子火爆,对待学生严肃苛刻,小孩们见了他就跑,相反,谢婶是个性子温柔的大美人,谁见了她都要软几分。
谢衿泽正在剧组拍戏,他一走上百号人都得等着,耽误不起,有什么事都得等结束拍摄后再说。浇了火气的谢叔还是气得脸都红了,一直摇头说他教子无方。
谢婶眉宇挂着忧愁,细声安抚涂绵绵,并询问接下来的打算。
两人都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过段时间就好了。谁料涂绵绵出口惊人:“我不走了,我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可、可是我们家那小子……”
“婶婶,你们别误会,我们没交往过,我和他就是朋友,他也有女朋友的。”涂绵绵说的是实话,他们俩的确不存在过任何的亲密关系。
“我的老天哟。”谢婶两眼含泪,“你们好好的,怎么、怎么就成了这样。”
“请你们接受现实吧。”涂绵绵鞠躬。
“不不,是我们家的小子做错事丢了人。”两人也低头鞠躬,“我们改天会揪着他上门赔罪。”
在涂绵绵再三劝导下,涂婆婆全程没给好脸色,把他们送出了门,咣地关上。
“要我说,就放着他们去闹。”
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出气,涂绵绵噗地笑了。
“行了行了别笑了,你不知道你这会儿有多丑。”
涂绵绵:“……哦。”
*
这些天,涂绵绵还没想好做点儿什么,每天就跟着涂婆婆干点儿杂活,躺在躺椅上发呆。或许她可以找个会计的活儿干,给别人算算账什么的。
谢家两口子自知理亏,三天两头提着东西上门,都被涂婆婆打了回去。
以为送点儿礼就能消解这点儿愧疚,怎么可能。
“绵绵啊。”
“哎。”
睡意朦胧的涂绵绵猛然惊醒,坐直了身体。她揉揉眼睛,问:“怎么了?”
“我们家的老房子租出去了,该到收房租的时候,你去替我催催。”
涂绵绵脑海浮现了那座破房子的模样,估计暴风雨一吹就能塌,本想着等什么时候拆迁了,现在可好,居然租了出去???
“……婆婆,我没记错的话,那是危房吧。”
“我劝过啊,小伙子就是不听,说什么都要租。”
“房租多少?”
“一月一百。我说八十就够了,还不行,非要砍价砍到一百,小伙子人傻钱多啊。”
涂绵绵:“……”
“看你一天也闲着,过去把房租催了,顺便也是散散心,省得一天总是在家待着。”
“好好好知道了。”
涂绵绵换好T恤和牛仔短裤,慢吞吞地朝着老房子那儿走。老房子是很小的时候住过的地方,离她大概有一两公里的路程,那儿一片已经荒无人烟,没有人住了,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荒地和破旧的房子。
她插着耳机听歌,太阳的光暖融融的,仿佛所有不愉快都被杀菌处理掉。
路途不算长,还没走几步就到达了目的地。涂绵绵一抬头,距离老房子有几十米左右的位置不知何时长了一座参天大树,葱葱郁郁,绿意茂盛,树下盘根错节,遮蔽的阴凉快要盖住了碧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