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并不太陌生,她说:“姐夫,轮到我出牌了。”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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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难得这么好太阳,言夏拉开窗帘把它们放进来,尘埃飞舞,林林种种旧物摊在地上,像摆了个杂货摊。
周朗洗了碗车厘子过来问她要不要吃。言夏给他看她的手。周朗喂了颗给她。言夏把核压在舌底,抱怨说:“车厘子也就颜值高了……”
周朗好笑:“那你还买?”
“入乡随俗。”
双双辞职之后,两个人去冰岛自驾玩了一个多月。言夏自成年以后就没有过这么漫长的假期,旅途时间也安排得松弛。冰川与瀑布,火山熔岩。静的湖水像开出来的赌石,奔腾又仿佛远古怪兽咆哮。深黑色的玄武柱,当夕阳落下,水面燃成一片,像传说中的黄泉路、彼岸花。
言夏说:“北欧总让人有与世隔绝的感觉,不像美国闹腾。”
“可能是因为冷,闹不起来。”周朗说,“你看看俄罗斯,西伯利亚;美国蒙大拿州也安静。不过人是社交动物,越压抑,反弹越厉害。去酒吧转转就知道。什么地方都一样,酒精都冷,血都热。”
“有句话怎么说的,远方都岁月静好,身边总是一地鸡毛。”言夏笑道,“听说这里拍过冰与火之歌……”
“是有取景,绝境长城在瓦特纳冰川,辛格韦德利公园是龙晶荒野,还有米湖,就雪诺和他的红发美人……”
言夏水汪汪瞟他一眼。周朗失笑。言夏问:“你喜欢谁?”
“冰火?”
“嗯。”
周朗仔细想了一会儿:“不记得了。”
言夏:……
“似乎每个人都有可恶之处,但是每个人也都情有可原。”他看言夏,“你呢?”
“我喜欢那个使缝衣针的小姑娘,虽然被无面人搞得阴阳怪气,但是割喉那一下好爽。”
周朗:……“你真暴力!”
言夏把脸埋他怀里唧唧咕咕乱笑,周朗被她笑得心都痒了。寻思暴力就暴力吧,就一鸡都不敢杀的小姑娘,菜锅里鱼起蹦也能白了脸,只有对付虾的时候胆子最大——“虾没血。”她这样解释。
从欧洲回来时近年节,言夏照例是要回家。周朗初四打飞的过来。言夏去机场接他,来回足足开了六个小时。言父想不通:“人家都男的接送女的,我家怎么反过来了?”言夏说:“他驾照被吊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