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的画,一部分打包即将送去柏林,另一部分被莫萧全买了,画廊里已经没有她的画了,她得趁着出国前多画几幅画。或许是心有旁骛,她越想画,可越是难下笔,即使下了笔,也草草潦潦的。这会儿,她已经在家里的画室坐了三个小时了,每每画了几笔。都无法勾勒成她想要的效果,接而连三的。她身后高脚凳旁扔了
的画纸已近十张了。
越是急于求成,越是心境浮躁,她感觉有点热,索幸把长发挽起来,插上铅笔固定好,再把画室的门窗全打开,让外面的阳光透进来。
静了静心,她又继续画画。她有个习惯,画画的时候需要安静,周遭不能有一点儿声响,她手机也会调成静音搁在房间的抽屉里,而就在这会儿,康景逸给她打电话了。
中午一点到六点过,从阳光明媚到夜幕降临,陈曦都待在画室,画了大半天。一幅像样的作品都没有,她有点燥,于是扔了笔。下楼准备透透气。
朱首长正要赶个饭局,见了她,只是随口问了句要不要去,陈曦扬扬眉。“去,当然要去。”
这饭局,又在元首家。
那章沛林也在,见了陈曦,原本拉着一张脸,立刻精神来了。陈曦倒也挺配合,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我都憋出霉味来了。”章沛林说。他最近去A市的次数有点多,被元首发现了异样,二话不说,立刻禁了他的足。他维和回来,本来是要回警局工作,可按惯例会得先补假,这一补就是七个月。这下子,连
借口上班要出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文曦,咱们出去溜溜?”沛林又说,被禁足是小事,断网断手机是大事,他这几天,过得像是山顶洞人一样,与外界完全隔绝了。
陈曦提说要跟沛林出去玩,元首连问都没问就答应了。
可真出了大院,两人面面相觑:“去哪儿?”
“酒吧。”她说,夜风微凉,吹散了她的愁思烦闷。
酒吧里,这会人还不多,也不算太吵。沛林心情不大好,接二连三的,几杯就有点晕乎乎的,那话,也像是倒豆子般哗啦啦直往外倒。
“她老躲着我……”沛林打了个酒嗝,“那天,我在幼儿园门口堵到她,她抱着儿子就跑了……”
“她有孩子?”陈曦惊讶,“她已经结婚了吗?”
“她虽然离过婚有孩子,可我根本就不在乎。”沛林皱眉,醉得不轻,“你说她明明也爱我,怎么就一直躲着我……”
沛林又喃喃自语,“我爸太专横,当初就是他拆散我们,现在他又……”说话时,他又大口的喝酒。
陈曦端着酒杯,浅抿了几口,难怪,元首会禁沛林的足。在她眼底,爱情并没有诸多强加的条件,但是,作为第一家庭来说,元首不接纳离过婚有孩子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文曦,你还想要跟我六哥在一起吗?”沛林问。陈曦微微点头,一手拿着酒杯,微微轻晃,那暗色的液体在杯内荡起好看的弧度。自从那晚在医院看见他照顾丁汀后,她就没再主动找过他。这几天,她也试着不去想他,不去想丁汀。而他,不知道是不
是忙着照顾丁汀,话短信都没有。所以她才会心气浮躁,好几天都画不出一幅成品。
沛林又喝了一杯,“我六哥也是,你是女孩子,他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拒绝你,给你难堪?”
陈曦不可置否,又浅尝了一口。她并不喜欢喝酒,多年前刚毕业那会儿,为了工作必须得应酬,可这几年,喝酒的次数少了,酒量也就锐减。
“他这么对你,你真的不介意?”沛林又问。
陈曦摇摇头:“介意什么?”
“他给你难堪,让你多没面子……”
陈曦唇微抿,唇角有一闪而过的笑意,“难堪算什么?我又不是为了面子而活。”她端了酒杯碰她的杯沿:“有挑战,才会更有激情去面对。沛林,咱们一起加油吧!”那个丁汀算什么,她会好好把系在他腰上的风筝线给攥紧的。对景逸,她是不打算放手了。即便他曾在其他女人面前有过迷失,或者,这两年,他的心里曾住过其他女人,这些统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要拥有他以后的整个人生。陈曦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洗手,不巧的是,这会儿,侯世杰正搂了个高个儿的混血美女进来,两人视若无睹的热吻着,边吻边进了女卫生间的一个隔间,叭的一声把门关上,然后就听见那噼噼叭叭的声音
。她皱眉赶紧出去了。
她与侯世杰见面的次数不多,对他的感觉还停留在他彬彬有礼的时候,这会儿见了,对他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
陈曦感叹,纤羽失子还在住院,他就这样公然在外面胡来,更何况,他们才结婚没几个月,这样的婚姻……
她刚出卫生间,就听见身后有人说:“世杰今天这泰国妞不错,莫少,什么时候有了鲜货,也先让我尝尝,别每次都让世杰抢了先?”
陈曦回头,那莫萧正含着一只雪茄跟一个年轻男人聊着,眼底眉梢都轻浮不羁的意味,见了她,那莫萧将雪茄抽离嘴边,笑着:“朱小姐,你也来喝酒吗?”
这会儿,女卫生间里正闹得激烈,那声音不绝于耳,听得陈曦发麻,而她总感觉莫萧身上有一种危险因子,她离他,越远越好。
陈曦转身走了,莫萧倒没追,而是颇具玩味的看着她的背影。
“莫少,这个妞不错……”那年轻男人摩肩擦踵的,就要跟过去。
莫萧不客气的拉住他胳膊,将他往后一拽,“她,你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