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蔚然听了,不由更加来气:“派人送礼算什么?姐姐离得家里如此近,平时不去吃顿饭便罢了,竟然送节礼都是派人去的,姐姐自己根本不去!”
“那不是忙得厉害么?”凤瑶见她气得狠了,便陪起笑脸来。
年前的几天,凤瑶确实忙得厉害,因着要赶图,把年后几天的工作量都补齐了,所以便没往凤府去。只是跟慕容钰说了一声,叫他置备了些过得去的节礼,派人送到了太傅府上。
至于亲自去太傅府,凤瑶还真没去过几回。虽然后来凤太傅将明珠苑修建好了,凤瑶也只是在当天去住了一晚上,便回到御衣局来住,再不曾住过。
至于平常的时候,凤瑶也不大去,倒是凤太傅常常提了食盒给她送来,两人也能聊上几句。久而久之,凤太傅便明白了,因而只是暗自感叹,再不催凤瑶回家常住。
“总之都是你有理。”凤蔚然虽然心中暗恼,然而被炭火盆一烤,只觉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坦。又见凤瑶站在她旁边,赔笑地看着她,渐渐也心软了。因而勾了勾手指,对凤瑶道:“姐姐,你弯下腰来。”
“什么事?”凤瑶好奇地弯下腰。
只听凤蔚然凑在她耳边,说道:“子瑜哥哥,好像不大好了。”
“啊?”凤瑶惊讶地道,“什么叫做,‘不大好了’?”
“子瑜哥哥不是腿脚断了么?从那之后,便一直躺在床上。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才过去两个月,还不到下床的时候。偏偏他自己心急,前两日自己下床了,又把腿摔了。”凤蔚然说到这里,神情有些不忍,“听说,他摔得狠,原本愈合了些的腿骨又断了。”
自作孽,不可活。凤瑶心中暗道,面上只是淡淡:“怪得了谁?”
“唉!”凤蔚然低着头叹了口气,“他后来便发起烧来,饭吃不下,水也喝不下,整个人瘦了好几圈。”
虽说凤蔚然也不喜欢凤子瑜,可是毕竟是她的哥哥,只见凤子瑜如今这般可怜,心里到底不好受:“夫人也着急上火,好些日子没好好休息了,姐姐要不要回家看一看?哪怕不是看子瑜哥哥,去看一看夫人也好。”
凤瑶和凤子瑜不和,凤蔚然是知道的。至少,她每次去看凤子瑜的时候,十有七八都能听得凤子瑜骂凤瑶。但是,凤瑶与凤夫人是母女,总该看望一番的,不是吗?低头瞧着凤蔚然泛着担忧的面孔,凤瑶不由得叹了口气:“好,我跟你回去。”
“哎呀!那太好了!”凤蔚然不由高兴得拍起手来,“姐姐,那咱们这就走吧?”
凤瑶想了想,快到午时了,如果这会儿去,正好吃顿午饭便回来。故而点了点头,道:“好,你稍等我一下。”说着,便去收拾床边的炭笔和图纸。
“姐姐,你画的衣裳真漂亮!”凤蔚然因着高兴,便站起来跟在凤瑶的身后,往桌边走去。待看见上面铺着的画纸,顿时惊叹起来。
凤瑶不着痕迹地转身,遮住了她的视线,而后手下麻利地把画纸卷起来,说道:“仅仅描了几笔,你怎么就看出漂亮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将炭笔和图纸都锁进了床头的柜子里。
只听凤蔚然笑着说道:“姐姐的东西,哪里有不好的?”
“瞧你这张小嘴甜的。”凤瑶作势拧她的脸,而后姐妹两人挽着手,往太傅府上去了。
年前不曾亲自拜年,凤瑶想着凤太傅对她着实不错,便买了六样点心,提着进了太傅府的大门。
凤太傅今日在家,因着门口的小厮早就先一步跑进去报信儿,故而凤瑶还没走到凤太傅的院子里,便见凤太傅迎了出来。
“瑶儿,你来啦。”凤太傅格外高兴。
凤瑶笑着点头:“年前一直忙着,没能亲自给您拜见,实在失礼。今日提了几样点心,来给您赔罪来了。”
“来了就好,爹知道你忙,又哪里会怪你?走,随爹进屋,外头冷着呢,别吹着。”凤太傅说着,连忙要引着凤瑶进屋。
凤瑶笑着应了,刚抬起脚,便听身边的凤蔚然撒娇不依:“爹就只顾着姐姐,难道不怕蔚然也冻着?”
“蔚然也来,你们姐妹俩都来,爹前几日采了几坛子雪,一会儿煮了泡茶给你们喝。”凤太傅满脸高兴地道。
凤瑶挽着凤蔚然的手,跟在凤太傅的身后,口中笑道:“您还有这雅兴?”
只听凤太傅笑道:“今年的雪下得好,不采可惜了。瑶儿不必担心,今年的雪一连下了两日,爹采的是第二日的雪,是极干净的,泡茶味道极好。”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啦。”凤瑶笑道。其实,她并不太懂得品茶。唯独喜欢淡淡的茶香,品着有种悠远的味道,像是嫩绿的卷芽在春风中逐渐舒展开来。因而见凤太傅兴致高昂,便不扫他的兴,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