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有诈出凤瑶的底细,反而被她奚落一番。
“你错了,知味楼没有斗不过无忧楼。”南宫无情傲然说道,“我接手知味楼的时候,知味楼正处于低谷。如果你有仔细观察,便会发现,知味楼的恢复速度之快,远远超出无忧楼的发展速度。”
“哦?”凤瑶听到这里,不由得来了兴趣,她确实没仔细研究知味楼和无忧楼,“你接着说。”
“知味楼是百年老字号,便如树大空心一般,任何势力存在得久了,便难免有蛀虫与腐败。知味楼便是如此,想要挽救,其难度不亚于重新扶植一个新的势力。”南宫无情说道。
凤瑶点了点头:“这番话说得很客观。”
“无忧楼始于十年前,突然如雨后春笋般,在大景朝的各个城池崛起。这种速度,便仿佛凭空降下一把把的铜钱,如雨水般密集。你不觉得,是很奇怪的事情?”南宫无情又问道。
凤瑶想到慕容钰,那样冷静沉着的人,又想到玉无忧,那样妖异奇才的人,说道:“钱?权?”
“太肤浅。”南宫无情冷冷地道,“无忧楼的身后,站着一个隐世多年的庞大势力。而玉无忧,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厉害如玉无忧,居然只是一颗棋子?那么,豆豆的爹爹,能够轻轻松松地支使无忧楼的慕容钰,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凤瑶微怔。
“那庞大势力,不知道公子了解多少?”凤瑶藏在衣袖下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叩动,抬头看向南宫无情问道。
“如此机密的信息,外人不可得知。除非你加入知味楼,成为我的心腹之后,我才会告诉你。”南宫无情道。从始至终,面上无一丝笑意,整个人仿佛山顶的千年积雪,冰冷动人。
凤瑶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你想通过这些来引诱我加入知味楼,却是不够的。你只说无忧楼的背后有庞大势力,玉无忧只不过是一颗棋子。那么,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味楼的一颗棋子?毕竟,曾经的你可是被丢弃在家族外,最窘迫的时候甚至连一条裤子都没得穿。”
“苏行宴告诉你的?!”霎时间,南宫无情冷冰冰的神色变了,一瞬间变得羞恼无比。那堪比女子的绝世容颜,此刻涨得通红,衬得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直是艳若霞光。充满羞恼的眼神,愤怒地瞪着凤瑶。
凤瑶笑眯眯地道:“就只许你查我的事,却不许我查你的事吗?”苏行宴够意思,凤瑶自然不能出卖他。一句带过之后,便对南宫无情说道:“你想要拉拢我进入知味楼的阵营,便要拿得出远胜于无忧楼的筹码。否则,我何必舍近求远,放着已经熟悉了的无忧楼,转而跟知味楼合作?”
闻言,南宫无情面上的羞恼散去,转而微微抬起下颌,又变得傲气:“无忧楼?熟悉它,又有什么用?玉无忧对于凤夫人,却不是多么可靠的。凤夫人先前被无忧坊的人欺负,他可有为你出面?此事若是换到我们知味楼,是决计不可能发生的。”
“是呀,你们不会如此。”凤瑶点头微微笑道,笑容里面有一丝淡淡的调侃:“你们只会派些不入流的杀手,让他们袭击我。然后被我身边的暗卫,一招毙命。”
提到此事,南宫无情也不尴尬,仍旧是一副坦然的神情:“面对敌人,自然要心狠手辣才是。任何挡在前方的绊脚石,都要毫不留情地踢开。而对于自己人,知味楼则会尽最大的程度来保护。”
“或许你的态度是认真的。可是,你的本事却让我怀疑。”凤瑶双手抱胸,向后倚在靠背上。微微偏头,看向南宫无情说道:“诚然如你所说,对待敌人要心狠手辣。可是你派来袭击我的人,两批人都是没什么本事,轻轻松松便被我的暗卫收拾了。若非你自视甚高,心不在焉,没有把敌人放在眼里,便是你的手下没什么人。”
最后,凤瑶又道:“你在南宫家的地位,堪忧。知味楼的前途,堪忧。”
南宫无情心中一震。他原本看上凤瑶做菜的本事,做衣裳的本事。得知凤瑶与无忧坊的嫌隙后,暗想这样的人必然心高气傲,若是他来拉拢,必能得手。谁知,凤瑶如此冷静的一番分析,却让他自觉判断失误。
这个女子,比想象中的还要奇特。南宫无情终于放下一丝轻视,认真地对待起面前的女子来。
“与知味楼这样落入谷底,然而却崛起迅速的商家合作。或者与无忧楼这样发展成熟,自视甚高,不看重人才的商家合作。相信以凤夫人的聪明,自然做得出正确的选择。”南宫无情道。
凤瑶没有立刻回答。此时,她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知味楼楼下的街道上。
不远处,街上行来一顶轻纱小轿,前后抬轿的人都穿着利落紧身衣服,而轿子两边则跟随着两名穿戴得不俗的年轻姑娘。每人手中都挽着一只花篮,随着轿子的行走,不时抓出一把花瓣撒向空中。
这一幕,让凤瑶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有些恶寒。玉无忧,怎么有如此变态的癖好?
没错,这顶小轿,正是玉无忧的坐轿。刚搬来黄沙镇的时候,凤瑶曾经见过一回,那层层叠叠的轻纱,女里女气,使得她逗着豆豆道:“豆豆猜猜看,里面坐着的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