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铮没再跟她讲话,他也累了,倦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她便出去了。
这世间,有些感情越纠缠越浓烈,可有些感情,越纠缠只会却冷淡,淡到最后一丝都没有了。
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
黎母回到别墅的时间比陈昕想象中早一些。
只知道她回来的时候一直低头疾步向前走跟他说话也是匆匆的说了声,“今天拜托你了,谢谢。”
“阿姨……”陈昕望着她匆匆经过自己身旁的背影,只觉得她上楼的动作有些不稳,不禁上前道,“阿姨,你没事吧?”
“没事……”
讲完这一句黎母只觉得心都要碎了,眼眶通红通红,辛酸的泪全都含在里面,有谁明白?
“刚刚我哥打电话过来问你有没有过去的,你……”陈昕才讲完便看见她消失在二楼的拐弯处了。
这究竟是怎么了?
正疑惑着又接到了来自陆廷铮的电话,问他黎母有没有回家。
“她没有去找你吗?”陈昕边说边不解的看向窗外,却见窗外正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顿时有些了然,“也许是路上看见下雨了吧,她今天出门没带伞的。”
“好好,我知道了。”
“明白。”
陈昕挂完电话之后有些不放心的到楼上去,走到黎母的卧室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阿姨,你没事吧?”
过了好久里面才含糊不清的传来一句,“恩。”
陈昕略放了下心道,“我现在有事先出去一趟,晚上等我回来,我给你们做饭。”
他今天在收到了黎昔发给他的信息后简直兴奋的不得了,她的耳朵有救了,更多相关方面的事他要马上去见他的老同学,也是这一类的教授,向他讨教一二。
能医好她耳朵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伴着下楼梯的声音,就像压抑着情绪的瓶盖被人扭开,统统释放出来般。
黎母终于压抑不住的痛哭了出声。
此刻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尽情的发泄情绪而不必担心被人看见,白天黎父住的是另一间卧室,晚上才回这个卧室与她一起睡。
因为那个房间要摆放医疗针尖器材等等等等,总是做一股子药味儿,怪难闻的。
“呜呜呜……”
黎母一回想起刚刚自己撞见的事便悲从中来,不能自己,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着,心揪着,为黎昔不平着,也感自己感到悲哀着。
她心揪的是黎昔这么爱陆廷铮,陆廷铮却背着她跟一个双腿都截肢的女人有那样的关系。
她悲哀的是她当时恨不得敲门进去将那一对背叛了她女儿的男女痛骂一顿,可是,不行,不可以。
黎父的病治到现在全是他出钱出力。
一旦这时候撕破了脸,就等于是提前宣告黎父的死期了。
原来人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就像此时此刻,她恨老天为什么要让黎父得这种病,为什么当初不多生几个孩子来帮黎昔减负现在的负担,为什么女儿几次三番所遇非良人。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