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启当然知道韩爌说的事实,那个人就是徐阶,大名鼎鼎的徐阶。
都说严嵩是大贪官,严家把持朝政、严家无恶不作。结果站在他对立面的徐阶,名声要好很多。
可是结果呢?
徐阶可比严嵩有钱多了。
如果不是高拱和海瑞,这个案子都显不起来。
毕竟徐阶的学生是张居正,到了那个时候,徐阶自然就会被塑造成扳倒严嵩的大英雄。到时候名留青史,严嵩遗臭万年。
只不过高拱看不下去了,把这个盖子掀开了,和海瑞他们两个直接把徐阶查了一个底儿掉。
徐阶家扒出来的家产,那可比严嵩多了去了。家里面横征暴敛,巧取豪夺的事也没少干,可以说是闷声发大财的典范。
在自己面前提起徐阶,这韩爌就没安好心!
徐光启看了韩爌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直接说道:“谢韩阁老关心。不过家里面如果有什么事情,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咱们大明啊,走到今天不容易呀。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当年咱们大明也已有过这样的机会,也曾经出过姓张的首辅,而且还是连着两任姓张的首辅,其中有一个还是你们山西的老乡吧?”
“可惜啦,可惜啦!”
说完这句话,徐光启摇头晃脑的背着手就走了。
看着徐光启的背影,韩爌脸上的表情也收了起来。
连着两个姓张的首辅,自然就是一个张居正,一个张四维。
山西的那个老乡,自然就是张四维。
张居正活着的时候,张四维是张居正手下的干将。等到张居正死了之后,他就成了反张居正的先锋,和皇帝尿到了一个壶里面。
同时张四维家在山西还是最大的盐贩子,和当时的三边总督王象乾家一样,不但是山西最大的盐商,还是山西最大的走私贩子。
只不过有些时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张四维终于做上了内阁首辅,结果家里人们就开始死人。
先是他的父亲死了,张四维将归里服丧;然后他的母亲死了,他要继续在家丁忧;然后他的两个弟弟也死了。
而这些事情,全部发生在短短两年之内。
等到他守孝三年要满的时候,他自己扛不住了,也死了。
徐光启用张四维的事情来警告韩爌,实际上就在告诉他,人算不如天算,不要乱来,螳臂挡车没有什么好下场,谁也没有办法破坏大明的中兴。
韩爌看着徐光启的背影缓缓地走向了台阶。
这个时候,黄克缵走了过来,伸手将韩爌搀扶了进来。
韩爌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的年岁也不小了,还扶着我。别到时候咱们两个都摔了。”
“那就走慢一些。”黄克缵笑着说道:“咱们相互扶持着,慢点也能走得远一些。”
韩爌看了一眼黄克缵,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带着赞同的说道:“说的有道理呀,先走的不一定先到,谁知道路上遇到什么事?咱们慢慢走,不犯错总有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