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看不出蹊跷。于是他抬眸看她。
她愣愣地盯着这幅画看了许久,继而声音有些发颤:“这场婚礼是有预谋的。我见过这幅画,在小顺子和廖神医的木屋里。”她所见到的那块布帛,应是画的原件,而非手中族谱上的拓本。
小顺子要婚礼如期进行,她以为,只要有一场婚礼就好。
廖神医被邀来诊治刘三儿,她以为,只是那江湖游医误打误撞而已。
却原来,新娘必须出在刘家,而廖神医必须成为刘三儿的诊疗大夫。
脑中千万条线齐齐涌出,书玉凝眸静思,总觉得线索即将串成答案,奈何又从她指缝间溜走。
突然,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刘三儿的疯癫症该不会和廖神医有什么瓜葛吧?
这个念头刚划过,便觉得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她转头,便见辜尨温和地看着她:“到底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颠三倒四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也不知他听懂了几分。
他听罢,忽然笑了。
她蹙眉:“笑什么?”
他说:“这廖神医,有些来路。”
今日,他欲拆穿廖神医,却听那老郎中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先生家的那位小娘子,我见过,就在太阿山那幅两百年前的绢画上。”
只这一句话,奈何不了辜尨分毫。他不信鬼神,廖神医说两百年前的画里头有书玉,他只会一笑置之。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总归是他妻子,捧在手心里的疼的人。
但那江湖游医提到了太阿山。
一句话里虚虚实实,分不清哪一部分是真,哪一部分兑了水。
偏生他今夜找到廖神医跟前时,那老郎中醉得不省人事。
醉酒的时间也拿捏得恰到好处。
“什么来路?”她瞪大了眼。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神神叨叨的来路,你不用理他。”
“可是……”她有些急了。
他安抚道:“这些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刘老板说清楚。小顺子和刘三儿的婚礼成与不成,都不会把你扯在里头。至于廖神医是否预谋了这场婚事,我们不好妄断,更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拆散这一对。”
她哑然,果然他总要比她理性。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无论站在什么角度,她都没有立场棒打鸳鸯。
“那就这么任着婚礼照旧?”她依然有些迟疑。
他淡淡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是福是祸,不好说。”
半晌,他又嘱咐道:“不要再私下去找廖神医或小顺子。亚伯虽然看着不正经,但他对生物和医学方面的造诣远比你所见的要厉害。他从来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既然他追着廖神医跑,那么你最好避开廖神医以及他身边的一切。”
“哦。”她很乖巧地应了一声。
他有些不放心:“我说的话,你不要再当耳旁风。”
她摆摆手:“知道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