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崶道:“咸丰书局不只有贺子池一个人。”
书玉轻轻一笑:“我当然知道组长手下有多少人才,不过贺子池恰巧有个习惯。他若接到麻烦的单子,必然要来我这里寻找依靠。”不过大概因天生惧怕辜尨,他不敢明着来叨扰,只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引她注意。
阎崶蹙眉:“他要真有这个毛病,我是该好好训训他。”
书玉忽地停下了脚步:“你说你来办一件事,顺带参加邱家的婚礼。你要办的事,是不是和新接的单子有关?”
阎崶也停住步伐,抬眸看她:“你既然已退出咸丰书局,我们接了什么单子与你无干。”
书玉继续道:“你人在此处,那么想必新接的单子和这里脱不了干系。我只希望,不要牵涉到我的家人。”
阎崶道:“你不必操心,这次的单子与咸丰书局无关,是我的私事。”
书玉看着阎崶的背影,忽地叹了一口气。
阎王的私事,谁能说是小事?
南楼小院很快出现在视野里。小院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显然已不年轻,层层皱纹爬上了她的脸庞。然而,她的体态依旧轻盈,腰杆笔直,脖颈纤细,像一个倨傲的老贵族,立在一方天地里。
女人察觉到了书玉的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堪堪一眼便把书玉从头到脚扫了个透。
好厉害的女人,书玉暗道。
书玉正要跨进小院,忽听身后传来低哑的嗓音:“你爷爷,近来可好?”
她是老头子的旧时?书玉心内疑惑,脚步却已顿住。她回头看向那个女人,答:“他很好,请问您是?”
女人微微扯了扯嘴角:“我是你奶奶的旧识。”
奶奶?书玉又是一愣。二十年来一直被隐没的存在,就在这短短几天内,不断被提起。
“需要我进去告诉我爷爷一声么?”书玉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女人摇摇头:“不必了,我就想来看看,你们生活的地方。”
书玉忽然道:“方便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女人沉默了寸许,继而笑了:“我叫恒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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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端着托盘走到棋桌时,两个老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拿个茶点也慢成这个样子。”谭复吹胡子瞪眼,“跟谁学的?跟谁学的?”
书玉连忙转移话题:“门口站着个老奶奶,说是奶奶的旧识。”
一句话,成功地叫两个老人噤了声。
谢知远抬眸看了谭复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怎么了?书玉一头雾水,下意识抬头看辜尨。辜尨却比她还要无辜。
“她有说她是谁吗?”谭复开了口。
书玉答:“她说她叫恒汐。”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书玉弱弱地开口:“需要……叫她进来吗?”
“叫什么叫,还需要八抬大轿请进来吗?”谭复瞪眼,“下棋下棋。”
书玉:“……”爷爷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是傲娇得很吶。
书玉默默地站了起来,往小院外走去。但愿恒汐还在那里。
走了几步发现辜尨跟了上来。